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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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白无忌等人正在谈论着,突然有一只白鸽落下,这正是用来联络的信鸽,众人打开来看,正是孙无施,他用暗语写明已经找到了,现在已经赶到长安,就在他们住过的道观里。

    众人都大喜,赶往道观,孙无施等三人假扮成农民果然已经到了,六人相见,别是一番惊喜。

    孙无施低声说了陕州的经过,六人大笑,白无忌笑道:“这下李隆基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孙无施道:“是啊,李隆基花费了一个多月光景,可笑派出的人粗鲁不文,连那幅画摆的不伦不类都不知道,待得明白,又自己打了起来,这才给我们捡了大便宜。”说完便问:“师兄,这边如何?”

    白无忌道:“我们经过最近的观察,最后一份地图,现在仍然在上官婉儿的昭容宫,太子和公主都没有得到。”

    孙无施道:“那么,我们打扮成他们的人,进去看看。”众人都称是。

    到得晚间,六人点倒了守卫,躲在昭容宫旁,此处早已人亡楼空,寂静无声。等了一会,果然见到三个人偷偷摸摸走近,一言不发,进屋就开始大找特找,将书本,笔什么乱抛乱扔,孙无施道:“不是公主的人。”

    白无忌点点头,此处被公主翻了一年多,不会依然茫无头绪的乱搞一通,只能是李隆基的人,他顿时有了办法。

    六人将适才点倒的守卫铠甲剥下穿上,三个男人走在前面,大摇大摆地推门走了进去,那三个人大吃一惊,黯淡烛光下隐隐约约见到六个军官,他们以为阴谋败露,吓得魂不附体,哪敢多看?被一一点倒,白无忌将蜡烛凑上去,只见满屋都是笔墨纸砚,不禁皱眉。

    程蝶儿将书本收好,一本本翻开,见都是她自己的诗词集,也不在意,突然“咦”了一声,众人连忙看去,这本上面全部都是他人赞颂上官婉儿的诗句,但均是上官婉儿娟秀的字体,下面是各种印章,裴冰燕道:“这位娘娘生前真是丰富多彩啊。”

    程蝶儿低声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

    程蝶儿道:“她才貌双全,惊世绝艳,如何单单这本里面全是别人的?她又为何一一抄录?何况有的诗句甚是不通。”

    她一边说一边翻,突然停了下来,惊道:“这篇文章怎么也在?”众人看去,似乎是一篇檄文,白无忌读了几句,也道:“她居然将这篇极尽辱骂之能事的文章抄录下来!”

    程蝶儿道:“而且,这篇文章的作者是侯思止!”

    众人都惊叹不已,待读到最后,见到五个硕大的暗红色字体“相乱欲何如”,后面竟然都是这样的五个字,字迹清晰,竟是用血写的,明显看出也是上官婉儿的亲笔。

    最末写着:“唐隆元年六月二十夜,罪人上官氏泣血狂涂。”

    “唐隆元年六月二十!李隆基就是在那天杀害了她,这是绝笔!”程蝶儿惊叹道。

    赵婀娜道:“她一定是想说什么,幸好他人无法读懂这位大才女,这也是她在天之灵保佑了。”

    程蝶儿喃喃自语:“相乱欲何如,她为什么要用血写这句话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捡起一支笔,磨了墨,深吸一口气,将墨涂在血字上,待得涂满,将写满血字墨痕的书页往蜡烛上烘干。众人不知她在做什么,都紧张的看着,只见血迹斑斑之中,黑线隐隐,程蝶儿将留有血字的书页叠起,烛光摇曳下,竟是一副山川地图!

    众人都欢呼起来,赵婀娜惊叹一声,“世人有的夸上官婉儿才貌双全,有的骂她左右摇摆,却不知临终前如此从容不迫,悄无声息地布下谜团,真才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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