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市，奶茶店内。
宁王侯斜挎着包，和聂小茜一起坐在吧台上，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看着外面纷飞的鹅毛大雪。
外面气温很低，里面温暖如春。
见聂小茜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出神，宁王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修仙之人么？为什么会喜欢喝奶茶啊！刚刚你说要找家奶茶店歇息一下的时候，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聂小茜白了宁王侯一眼，没有回话。
宁王侯也不在乎，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么，小茜，一直以来对修仙我都很抗拒，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觉得仙人和人类是两个物种。”
聂小茜似乎被勾起了一些兴致，抬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宁王侯，仿佛是在用眼神告诉他她有在认真听。
“可能是修仙小说看多了，也可能是与你相处久了，我总觉得，修仙本身是反人性的。我觉得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是有边界的，金钱有限，能力有限，认知有限，这一切的不完美，就构成了人的边界。”
“而仙人不一样，修仙后，这种边界感就逐渐被淡化了，越到后面这种边界感越薄弱。仙人多术法，可以轻易解决普通人解决不了的困难；仙人寿命悠久，仅凭记忆和经验，就能在认知上碾压普通人；至于金钱这种俗物，更是仙人瞧不上的东西。”
“但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有边界呀。先有了渴求，才有了满足；先有了恐惧，才有了勇敢；先有了愚昧，才有了智慧。可我总觉得在仙人身上看不见这些，因为他们很强，总是高高在上，就像是苍天一般。”
“尤其是小茜，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在你眼中一样，很少有东西能够触动你的情绪，那种以万物为刍狗的淡漠感，让我很害怕。”
“我很害怕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大的梦想，我就想当一条咸鱼，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会哭会笑有着正常喜怒哀乐的咸鱼。但绝不是一天到晚板着脸的咸鱼，我觉得那不是一条合格的咸鱼。”
听到这里，聂小茜不禁撇嘴道：“我也没有一天到晚板着脸呐，只是有时候世俗界的一些事让我觉得很无聊，提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是了。”
“还有你对仙人的理解我的理解偏差也太大了吧，修仙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反人性了？根本没有好吧。诚然，仙人的边界确实比普通人要大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为所欲为，仙人也是有边界的。”
“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到仙人的边界，就误以为修了仙就能挣脱桎梏，不受约束了。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凡夫不可以语道，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其实修仙没有王侯你想的那么神秘，修仙者也是人，也有善恶好坏七情六欲，其中也不乏男盗女娼欺世盗名之辈，和世俗界中的坏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特殊原因的影响。有一些是活得太久了，在这类大能眼中，世俗界中最长寿的老人也不过是个稚童，因为经历得太多，所以很难在心里掀起波澜，就比如我师尊……咳咳，师门的几位前辈。”
“可即便是这类大能，也不可能一直是古井无波的状态，祂们有时候也会有很强烈的情绪波动。据我所知，某些大能在面对后代问题时，也会向寻常父母一样跳脚急眼，甚至破口大骂的。”
小茜一边回忆着，一边不住地在宁王侯脸上瞟来瞟去，面色古怪。
宁王侯默默咀嚼着小茜的话语，若有所思道：“照你这么说，是我先前想错了。比起我们通俗语境下常说的神，仙人更类似于我们在影视作品中所见到的获得超自然力量的人，虽然实力强大，但终究在人的范畴之内。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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