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醒来，只能等同于穿着铅靴爬上沙丘。他的喉咙上裹着砂纸，一只眼睛被胶水紧闭，他自己的呼吸尝起来就像撒旦自己爬进他的喉咙然后死了。当他终于设法让自己陷入昏昏沉沉的清醒状态时，他立刻希望自己没有。不管他们让他服用什么样的外星药物，那绝对是垃圾。他考虑申请一个意见箱，敦促他们永远不要再对任何人使用这种药物。他想知道他是否是第一个遇到这种伪装成药物的毒药的人，并发誓要让医生知道他们可以从地球上的制药公司那里吸取教训。他之前曾被下药，结果几乎一样。
徒劳地抿着嘴唇试图擦掉嘴里的恶心感，他剥下一只眼皮，昏昏沉沉地环顾房间。他没有看到像他的视力一样模糊的东西。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提醒他，他少了一只眼睛。
他的心沉了下来。
他伸出一只手去摸绷带，手指抚摸着纤维表面时有点颤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生活突然变得复杂多了。
“很高兴看到你醒来，船长，”
他猛然挺直身子，睁大双眼狂野，周围的世界突然凝固在他仅存的一只眼中。
当他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时，药物引起的疲倦像斗篷一样从他身上掉下来，惊讶地发现他的第一中尉、他的导航官和他的一个好朋友拉米雷斯下士都坐在他的床边。
他们微笑着，中尉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她那双温暖的黑眼睛因关切而睁大。
他眨眨眼，“什么……”
“我们有点担心，”他的第一中尉说，她深沉、优雅的声音很容易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尽管听起来很柔和，“你感觉怎么样？”
他又眨了几次眼，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面对他们意想不到的出现。他勉强挤出一个不情愿的微笑，扯了扯嘴角，因为他太清楚他们的眼睛仍然贴在他眼睛上的绷带上。他搜索这些词，“嗯……我的……眼睛……不见了，但医生说对大脑的损伤是……嗯，他说这是他们希望的最好的结果。”
房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他看向别处。
他不喜欢他们注视的方式，他能感觉到那种怜悯，就像火中散发出的热量。这让他想起了他在战争中失去一条腿的情景，他不愿意再回忆。
寂静笼罩着整个房间，尴尬、紧张的寂静。
这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之后，一阵喧闹的笑声爆炸性地打破了它。他们发现一旁驻地海军陆战队员正在咧嘴笑，笑得合不拢嘴。拉米雷斯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粗暴地拍了拍船长的手臂，摇晃着他，直到他合理地担心他剩下的一只眼睛会从他的头骨跳出并落到地板上。
“你这个混蛋，”他笑着说，头向天花板倾斜。
“你这疯子！”他笑着退后一步。
威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没等他多想，这名海军陆战队员就变得严肃起来，神神秘秘地靠过来，而另外两人则一脸疑惑地看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他温和地挑起一边眉毛，调侃海军陆战队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海盗，宇宙海盗！”海军陆战队队员又笑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朝他挥了挥手。“少了一只眼睛，少了一条腿，太空船的船长……”他双手张开，举过头顶，仿佛会在闪烁的霓虹灯中出现几个字，“太空海盗。”
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威尔的嘴角挂着微笑。宇宙海盗，他有点喜欢这个声音。
“为了配合你的新头衔，”海军陆战队队员宣布，“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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