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浅的呼吸,几不可闻。
“谁!”
喝问脱口而出之时,不容察觉的温度便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后颈。
耳尖微痒,碎发轻动间,离凰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撑着桌案一跃而起。
可是,那人却更似鬼魅一般。
动作迅速且无声。
她明明是朝相反的方向躲开的,却意料之外又准确无误的撞入了对方的怀抱里。
结实的胸膛磕得她脑袋阵阵发晕,但清冷的白檀幽香却又让她下意识的卸了警惕。
已然自袖中滑落掌心的匕首在刹那间定格。
还未亮出寒尖利刃抵上那人的命脉,便在指尖微动间又被塞回了原位。
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
尽管她的脑袋还未完全的转过弯来。
屋外穿林打叶声此起彼伏,狂风吹皱了碧湖,涟漪翻成了浪花,一个追赶着一个,拍打着栈桥,哐哐之声不绝于耳。
而屋内却静谧安然,除了二人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
时间恍若被冻结。
离凰已然卸了力道,依着对方的禁锢,感受着轻轻抵在头顶的下巴的形状,内心也逐渐趋于平静。
这是一个简单的,不带丝毫**的,温柔的拥抱。
白檀香清冷,却也在肌肤相触间化为炽热,流转于二人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惊雷炸响苍穹,终是唤回了离凰沉溺的神思。
暴风疾雨,滂沱而至。
他冒雨前来,身上必然会沾染上寒气。
想至此,离凰亦抬手回抱了过去,果真触手尽是凉意。
倒不是雨水打湿了衣衫,而是自内而外透出的体温。
即便隔着层层衣裳,那温度仍旧令人惊心。
离凰已然揪紧了心,却还得装作不知。
因她心里清楚,在子青看来,自己的安危远不敌她的放心来的重要。
她恨死了这种伪装若无其事的固执。
但她没有办法。
子青从不曾与她提起过她是如何出的天牢,但她还是从父亲看他时眼神里的担忧以及忍不住的长吁短叹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些。
因父亲从不是个幽怨的人,也一向豁达得让所有人心惊。
离凰曾断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天塌地陷,恐怕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父亲大人真真切切的皱一次眉头,为之烦忧的了。
是而,子青越发只字不提,她便越发觉着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深而重之。
回想起她卧床修养的那段时间里,不论自己是清醒还是昏沉,那股子白檀香从未消失过。
他一直守在榻侧,无论白天黑夜。
似乎也是从那时起,他的身子便不太好了。
身形日渐消瘦,脸色也日益苍白,一受凉风便容易牵出一连串的咳嗽。
离凰曾见过他偷偷藏在身后的带血的衣袖。
但他自己从不表露,也总是一副“我一点事没有”的样子。
而只要离凰有一点点的忧心,他眉间的褶皱便不会下去。
所以她只能也装着若无其事,只换着名头的让他喝补药、吃药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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