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该有的劫数!”离杪立时上前阻止道,“你不能插手的!”
这话所言不虚。
人乃六界之本源,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又生生不息,坚强得令诸族心生敬畏。
六界创世之初,神谕各界:仙、妖、魔、鬼皆不得左右人族的命途,不得随意插手人族的轮回,有违者,必遭天谴!
数十万年来皆是如此,已成天道规矩。
虽说离凰的本质并非是人族,实乃上古四灵之一的火凤凰。但她此番下界历的乃是大劫,需度尽人世间的一切苦厄,方得圆满。
运簿乃是在上古遗神子熙神君的授意之下,由司命星君主笔、南斗六星共同商讨所写出的。
经天道认可过的运簿,岂是旁人能干预得了的?
可这个规矩,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乎。
一惯春风和煦的翩翩仙君,此时正双目充血,强忍着心中的苦痛,将悲愤、悔恨、心疼……万般情绪都融入了颈侧勃发的青筋之内。
“我已经听之任之,让她进了天牢,”他压着情绪喝道,“你们还要我怎样?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疼死吗?!”
琼泽琼泽,醇厚如琼浆玉液,和煦如雨露春泽。
数万年间,可有仙友见他这般疾言厉色过?
离杪虽非他的同僚,但琼泽仙君的温和之名早已传扬四海,他又岂能不知?
瞧他在不顾一切的输送灵力,为怀中人抚平疼痛的同时,还不忘细心地烘干那裹在她身上的吸饱了潮气的被褥,离杪不由得又是一叹。
天下有情人大抵都是如此吧。
“琼泽仙君,”他叹道,“你这是犯糊涂啊!”
子青承了他的惋惜之意,语气便也和缓了许多。
“够了,”他淡淡言道,“莫与我说那些大道理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虽如此,但离杪觉着,可信度并不高。
“嗐~”离杪终是无可奈何的一拍大腿,叹道:“你这个人呀!”
子青对此毫不在乎。
“如若天道怪罪,”他道,“我自甘认罚!”
说罢,抱起离凰便两步消失在了阴暗潮湿的牢房之内。
*
已至亥时,承明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偌大一座金殿,除去雨打轩窗的嘈切之声外,安静至极。
司寇空尚在伏案勤政,已批阅好的奏折堆积成山,挡了大半的烛光。
他一贯如此。自亲政以来,子时歇,卯时起,从不知玩物丧志为何物。
已然宵禁的街道空无一人,却有一骑快马自相府角门奔出,直冲皇城而去。
值守的禁军在见了马背上那人挥舞着的黑底镶金边三角旗帜后,急匆匆的下了墙头。
已落钥的宫门无圣上之令是不可再开的,但执此旗的除外。
雨势未停,小内侍撑着伞一路小跑,直至承明殿前时,才猝然间放缓了脚步,迅速的调整好了呼吸。
“大人~”他抬手敲了敲殿门。
不多时,沉重的殿门从里开了一条缝隙,荣圢跻身而出。
他在夜风里打了个哆嗦,问道:“何事?”
看到小内侍战战兢兢的将已淋湿的旗帜双手奉上,他拢衣襟的动作一顿,与此同时,眉心毫无征兆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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