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夏星烛在灵堂内守灵,眼睛一闭,元神进入识海。他的识海,便是那片度朔山。摸着门楼柱子,他感受到了上面多出来的好几道门。原本他是想把这些人拽入同一个梦境的,但那样的话耗费心神便太多了,只能一个个来。
李叔的这些堂兄弟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怕事而已。
只是如此做事,明显不义,小惩一番还是要的。
于是今天晚上,这些人都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他们熟悉的兄弟李大牛没死,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几年,正值长大的李庆弓大婚,家中摆宴。李大牛陪他们喝得七荤八素,好不开心。等差不多散席了,这些兄弟们打算回去,李大牛却拦着,问他们想去哪。
“当然是回家睡觉啦……”
“其他人无妨,就你得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过得好冷清啊……”
诸兄弟笑笑,那被点到的堂兄道:“家里添丁热闹,冷清啥……”
可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一切变了。原本都是红色的厅堂变成了一片阴暗挂满白布,阴风惨惨,他们刚吃过的饭菜全都变成了蛆虫,喝过的酒变成了冒着泡的黄汤。而那原本满脸笑意的李大牛,也变成了一颗悬挂高堂上的脑袋。
“这些年我待在地下好冷清啊,兄弟一场,你们也不来看我。”
“趁此机会,大家都来齐了,如此甚好,都留下吧。”
“这里有吃有喝的,什么都不缺。”
这堂兄害怕无比,转头就要跑,却发现其余堂兄倒退着笑看着他,飘了出去,门轰然关上,他冲到门前,不论怎么开门,门就像长在了一起似的。
“为什么是我?!”这堂兄哭丧着脸,瑟缩角落委屈大喊。
“因为那天,就你没来,可我平日却从未薄于你……”
说着,李大牛的脑袋就飞向了这堂兄。
堂兄瞪眼直勾勾看着,想要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瞟来……忽然,本该飘来的脑袋半空消失了。堂兄愣了愣,松开护着自己的双手,朝前看看,一个转头,那张脸猛地出现在跟前,正在死寂中悄无声息看着他笑。
“哇……”他昏聩了过去。
识海度朔山,夏星烛回到门楼前无奈自语道:“这也太弱了,还没怎么吓元神就涣散了,这才挤出一朵蟠棠花,造这梦境都耗费了我五瓣。算了算了,下一个……”
所有堂兄都做了一个梦,不同的是,梦里被留下的都是自己,而非其他人。
一共十三个,夏星烛搞了一晚上,累得慌,蟠棠上的花却只开了十来朵。
想想方老爷,一个人都能贡献五朵。
清早的时候,不光李家堂兄弟来了,便是姐妹也都到了。一众人纷纷扰扰的,由老大做主,敲定事宜。夏星烛虽是个外人,却也没什么人管他,就在旁看着。虽然李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肯定和夏星烛有关,便上前道了谢。
“星烛,李叔去前说过一些话,本来是他说的……”李婶擦擦眼泪道。
夏星烛忙道:“您说,哪有长辈不能说晚辈的,您尽管说。”
“你李叔说你,有些事要看开,性子太死、过于执拗不好。尤其是这世道,从没纯粹的黑白善恶,可你性子却是嫉恶如仇,眼里太容不得沙子……这些事你没能力的时候,看得不是滋味,让自个儿心里头不舒服,有能力去管,容易惹事,到头来烦的还是自己。如今你李叔去了,日子还要过的,便看开点吧。咱们平头老百姓,哪里拧得过那些非富即贵、功名在身的老爷?去招惹他们,便是招惹朝廷,有道是民不与官斗……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两年好好赚钱,回头婶给你找个姑娘,成了亲安分过日子便好。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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