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开始化疗,副作用诸如恶心呕吐、食欲缺乏、手脚麻木、毛发脱落、血细胞减少等等都出现了,甚至因不能耐受中间两次被迫中止了治疗。在这种情况下,宥辉难以抽离,只能与唐家人一起面对。每天照顾唐芯,陪她熬过痛苦成了宥辉必修的功课。公司、唐芯、亦舒,宥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唯一能让宥辉打起精神的是,Felix来中国了。
欧盟危机、国际贸易战、亚洲经济增长放缓导致公司业务受影响,个别业务出现负增长甚至亏损,因为这个原因公司高层闹得不可开交,Felix希望宥辉能回德国,重新担任总公司第一副总裁的职务,辅助他迎接新的挑战。
宥辉想着唐芯即将出院,唐家人并没有把当初的约定当契约来看待,俨然按照女婿来对待,宥辉想或许离开也不失是个好办法,等唐芯彻底康复,再跟她摊牌解除婚姻,到那时再与亦舒解释,于是答应了Felix的提议。
唐芯出院,Felix通知宥辉在当天晚些时候与他一起包机去德,趁着登机前的短暂空档,宥辉驱车来到了亦舒的楼下。
亦舒家亮着暗黄的灯光,大概只开了客厅的小灯,看着毫无生气。楼下的绿树已变得光秃秃,落叶满地,宥辉站在曾经站过的地方,希望能再看看亦舒。寒风吹过,惊动了阳台上的窗户,亦舒过来关窗,灯光照着她的背影,宥辉看到了一个瘦弱而模糊的剪影。宥辉捏着手机的手颤抖着,想跟亦舒告个别,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祈求在他离开期间亦舒能一切顺利。
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最殷红的鲜血汩汩流淌,
盖上布,能忽视它的存在?!
每天宥辉醒来,就会在手机上输入亦舒的号码,然后默默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删除,宥辉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向亦舒解释。
很快就到了中国农历春节,宥辉应邀参加了华人同事举办的新年party。节日的气息,并没能让宥辉打起精神来。本来现在该是和亦舒在一起,在家乡跟父母一起吃年夜饭,看烟花绽放,这个情景宥辉盼了多少年。
宥辉提前悄悄地离开了现场,寒冷的德国柏林比起内心的痛楚没让他意识到身体的寒冷,西装搭在肩膀上,默默地走在街头。
心绪就像是弹簧,越是刻意压抑,越是反弹地厉害。
忽然寂静的黑夜传来撞击大铜钟的“轰——轰——”声,宥辉循着钟声,想不到繁华的柏林深处还藏着一座中国寺庙。
寺庙正在做晚课,宥辉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静静地聆听师傅们念诵经文。让心灵寻得片刻的宁静。
在后来的时光里,只要有空,宥辉就会来庙里,有的时候甚至住下来,跟着晨钟暮鼓,跟着师傅做早课、晚课,感受佛法的微妙清净与广大无碍。
人类感情不像是水龙头,说开就能开,说关就能关,我们没有一个能让我们的感情收放自如的水龙头。
亦舒走在街上,这条道路两个人在那几个月里来来回回走过了很多遍,留下了很多脚印,亦舒没有一一记录下来,所以也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亦舒有些许遗憾自己的忽略,现在满地的梧桐叶已经消失不见了,代替的是日渐繁茂的树荫。街角一个小店里响起许巍的《时光》: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又想起你。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是我难以再回去的昨天,你像鲜花那样地绽放,让我心动!
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你的笑容依然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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