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之北,白鹤楼上,湘王在此等候着某人。联军失败已成定局,为今之计,当要与唯一剩下的荀侯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其实也不用商议,自古成王败寇,自从他选择联军谋反这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成功便成仁,此次殷炎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他迟早都会死的。只是他死之前,还需更稳妥地安置好余下的人。联军失利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随他渡江北上的湘地子弟能否还能回到故乡,他要尽力一试。
荀侯还未到,他临窗凭栏,水的那边就是湘地,近在咫尺,不过恐怕自己是无法回去了。
“殿下,可要试试这白鹤楼最有名的酒?”湘王回头,看到一名小厮端着一壶酒站在身后,卑躬屈膝。
白鹤楼里的人应该已经清走了,这节骨眼上为何还有人……湘王疑惑但并未声张,只是微微颔首。
小厮忙不迭应声,给他倒满酒杯,此酒殷红如血,倒出来时有股异样的怪味,湘王不喜地皱皱鼻子,拒绝道:“放一边吧。”
未料那小厮并未应声,而是将酒杯举到他跟前,“这杯上路酒,请殿下一饮而尽。”
此言一出,湘王迅速警觉,冷声道:“你是谁?”
话音落,楼外响起接二连三的倒地声,他带来的护卫竟然被不知不觉地放倒,他们的手段果然非比寻常。
事已至此,他反倒冷静了,“你是殷炎派来杀我的?鸩羽卫?”他倚靠栏杆,风满入袖,容貌俊美无俦,只是眉眼中疲态沉重。
“是,也不是。”小厮狞笑道,“陛下未曾下令杀您,只是命我见机行事。”
“看来要么你对殷炎忠心耿耿,要么是对我有深仇大恨。”湘王无畏地笑道。
门外数人走进,齐齐站在那小厮身后。“想不到,鸩羽卫的人居然还会和轻尘社勾结,看来想杀了我的**已经可以让你们放下过去所有的结怨。”湘王摇头苦笑道。
“非也,只是我,与鸩羽卫无关。”小厮道,缓缓将酒杯靠近湘王,“殿下万人之上,必然不会知道何时何地与小人有何过节,殿下也不必知道,您只需晓得,蚍蜉撼树,蝼蚁亦可噬龙,活着不明白的事情,您到九泉去问那些被你迫害而死的无辜百姓吧……”
话音才落,楼外传来一阵兵器打斗之声。荀侯已经被他们拖延在半路,过来的还会是谁?小厮略一思索,对身后站着的数人道:“答应我的事情你们已经做到,如今也该履行我对你们的承诺。”他指向楼下飞奔而上的白衣,“此人已至,能不能取她性命为你们社主报仇全凭本事,我不会插手。”
鄢莳踹开房门,看到飞砂身后倒地的人影,目呲欲裂,失声怒吼,“飞砂!”
……
皇帝骑在马上,一身戎装,即使做了这么多年太平天子,他始终不曾懈怠弓马,昔日戎马倥偬、刀光剑影的痕迹依然能从他身上窥见,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于此事上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于国无愧的帝王。他是马上皇帝,枕戈待旦、血雨腥风里夺下的江山,自从铠甲披上的那一刻起,便是换了一个人,眼神犀利锐如箭矢,不怒自威臣服三军。
联军盘踞洛邑城外与殷军对峙,他们已退无可退,困兽之斗,尤其凶猛。殷炎打仗向来冲锋在前,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这样,多年宿仇,今日就此完孽。他一人就拍马来到两军阵前,荀侯亦策马过去,二人相距不足三丈远,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刀光剑影。
“怎么是你?”殷炎发问,没见到最想见的人,他未免有些失望,但旋即又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本以为湘水边最后一战会遇上湘王,不曾想竟然是旁人,他与湘王,二人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被旁人比对,虽是叔侄,但年龄相仿,性格相近,就连相貌又是有几分相似的。先帝曾说,这二人此生不是挚友便是宿敌,真是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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