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风尽量让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高唐观。
说实话，即使到今天他也不知道那天事情的真相。虽然他是当事人，但他和吴大山终究只能称得上棋子。
背后的执棋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从王忠嗣讳莫如深的情形看，恐怕涉及天听，但是知道这些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处。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李阳冰问出这个问题，至少透露了一点，李林甫对高唐观发生的事也不清楚。
或者换句话说，想杀王忠嗣的确实不是李林甫这一派系。
再排除掉之前的皇甫惟明，那么想置王忠嗣于死地的会是谁？
突然，洛寒风有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会是站在这盛唐最顶端的那个人吗？
如果真是的话，那这盛唐也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样的帝王心术？
洛寒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因为果真如此，那对王忠嗣来说就太悲哀了，而吴大山更是死得毫无意义。
“洛小兄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阳冰的声音将洛寒风拉回了现实，而更让他吃惊的是，整个别院不知从何时起只剩他和李阳冰两人。
“时间不急，洛小兄弟可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李阳冰边说边慢慢品起了茶。
“我这盏茶是阳羡的紫笋茶，因为茶叶色泽带紫，其形如笋，故而得名。笋这种东西，被外面的笋皮层层包裹，只有用手一层层剥去，方能尝到里面的美味。今天我等的美味就要靠洛小兄弟了。”
李阳冰依然是笑看着洛寒风，但洛寒风身上已经凉意阵阵。
“李大人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洛寒风硬着头皮反问。
“装傻充愣并不是个好主意。或者我再降低点难度，王忠嗣那天为什么一大早就上高唐观？”
李阳冰没有掩饰眼中的渴望，死死盯着洛寒风。
将军了。
高手过招，胜负一念之间，那么无疑李阳冰的这个问题就是胜负手了。
“为什么李大人会认为我知道？”洛寒风并没有放弃。
“我说过我今天的时间很多。如果洛小兄弟认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或者拖延时间，那未免就太天真了点。”
“这种事李大人何不自己去问王将军？”
“虽然我时间充裕，但耐性是有限的，洛小兄弟还是配合些比较好。”
“如果我说不知道呢？”洛寒风一咬牙，准备摊牌。
“那我可能不会介意曹全的那些肆意妄为。”李阳冰右手捏了捏茶盏，“又或者就像这茶盏一样。”
洛寒风顺着李阳冰的右手望去，桌上的茶盏已经碎成几块，里面剩余的茶水却是留了出来。
“茶在杯中是仙人饮，但一旦沾了污秽，便成了这烂泥汤。洛小兄弟要做这烂泥汤吗？”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威胁两个字已经不用再说了。
但想起吴大山，再想起这些天与王忠嗣、唐怀等人的相处。
洛寒风脸上无奈地笑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其他选择。
“李大人，你问的问题属下实在不知。”
李阳冰的脸上笑容渐没，寒意四起。
“这个世上最没价值的人便是不识抬举的人。”
说话间，李阳冰已经拔出了青龙剑，一个箭步刺向洛寒风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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