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寒风再次见到王忠嗣的时候,才明白唐怀说的准备到底是什么。
其实也不太需要准备,因为挨骂这个东西,挨着挨着就习惯了。
不过让洛寒风感到欣慰的是,唐怀此时也在一旁耷拉着脸,像极了闯祸后低头思过的熊孩子。
说来也怪,当人遭罪的时候,看到比自己惨的人,心里就能产生一股正能量,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低吟,“别怕,你不是最惨的”。
洛寒风知道这种心态不过是掩耳盗铃,但稍微让自己开心一点也没什么错,因为本来他就只想在盛唐好好躺平。
王忠嗣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怒气,他生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两个字——“张扬”。
私生子和私通的事虽然两个都尉都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但心知肚明是必然的。本来就较劲的左右果毅都尉,在这个事的加持下,关系只会更加紧张。
这样的局面是王忠嗣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原因很复杂。
“唐怀,你跟了我多久了?”王忠嗣看着唐怀。
“开元十七年,属下便追随在将军身边。”
王忠嗣眼神飘向远方,叹道:“是啊,一眨眼八年了,当时我们正跟随信安王李祎在石堡城大战吐蕃人。”
“属下还记得将军挥舞长朔的英勇身姿,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定要追随将军。”唐怀的语气中是无比的钦佩。
“当时吐蕃人兵力占优,石堡城又是易守难攻的要塞,这仗几乎没有胜算,但信安王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王忠嗣目光炯炯地看着唐怀。
“属下怎敢忘记。”唐怀低垂着头。
“那就说出来。”
唐怀抬起头,一咬牙,终究是说了出来。
“余年逾七十,此残身不足惜,但唯恐负陛下之恩和百姓之托。今胡人害我百姓,我等裹足畏敌,岂是大唐男儿?若同心同德,何贼不可灭?”
简简单单几句话,而且还是文言文,但洛寒风却感受到了什么叫语言的力量。
他仿佛身临其境。眼前的高台上,一个古稀老人振臂一呼,声音威严却不乏激情,没有英雄迟暮的自怨自艾,只有敢问哪个男儿不丈夫的豪情。
洛寒风第一次觉得盛唐真好,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个唐人似乎也挺不错。
不过王忠嗣的话打断了洛寒风的沉思,毕竟铺垫了这么久,现在才是核心的问题。
“错了吗?”王忠嗣看着唐怀。
“错了。”
“服气吗?”
“属下只对将军服气。”唐怀有着自己的倔强。
王忠嗣叹了口气,看向洛寒风。
“东阳府是不是和夜雨楼大不一样?”
洛寒风仔细琢磨了下,回道:“很不一样,但实质上没什么区别。”
这是唐怀第一次听说洛寒风的来历,不禁好奇地看向他。
“这话怎么说?”王忠嗣显然对洛寒风的话很感兴趣。
“夜雨楼是江湖之地,有江湖就有纷争。东阳府不是江湖,但同样也有纷争。”
王忠嗣哑然失笑,最后淡淡地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说的也不差。”
屋内一片沉寂,都各自回味着自己心里的故事。
“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最终还是王忠嗣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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