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鸿向余布一躬身,道:“余老先生,今天多有打扰,现下我便遣教众送二少主与您回去,我这个做殿主的事务缠身,过几日再来拜访怎样?”说着向着秦肃丢出一块刻着“长元”的玉佩,被余布稳稳接在手中。
见到那有些熟悉的玉佩,秦肃惊问道:“你将林兄拘了?”
只听汪云鸿回答声飘向观外:“谁要你那长元派的死牛鼻子了,小钦,还他!”说着一教众从观外走进,示意秦肃随来。
那三人见殿主走来,不敢再动,陈殇收剑回鞘,左袖中藏着的手却握上了短刀。
“你那左手上的物事松一松,倘若汪某人真想杀了你,无论如何你都逃不脱去。”汪云鸿见陈殇左手隐在袖子当中,料想这少年并不老实,出言先杀一杀这少年锐气,转而又道:“小小年纪有这样武功,天资不可说不高,出身哪一派可与我汪某说说,让我看看是哪一派的宗师有这等福气,收了个天才进门。”
说到此处,汪云鸿脸上装作一点鄙夷模样,道:“这样高的天资,给你师傅教成了蠢牛木马,若是得我指点两招,武功定然比现下高出不少,却要拜我为师,如何?”心中却想这少年如不答应,便是捉也要捉回去。
但陈殇心中郁结,并无半分喜怒,只轻轻向汪云鸿问道:“您想必是汪殿主,对么?”
汪云鸿心中一喜,正欲开口时却被余布打断。
只见余布走到陈殇身侧,怒斥一声“胡闹”,便拽着陈殇向观内走去。
“知不知道江湖之上人心鬼蜮,你原来便仇家甚多,还这一般胡闹,岂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余布方才说完,便又向着一侧犹豫着是否随去的秦肃道:“这位少年人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收了,日后便定能有一番作为,秦家之颓势或可挽回。”
方才这两句话,一半是与汪云鸿交手之时运不上力,明白自己终究会老死,提前为了秦家找退路;另一半却是将当年家主护自己的恩义赠与这前路方长的少年,传下这黑暗江湖上的一簇明亮火焰。
只是陈殇注定便不是能碰触光明的人,或是从师门被灭起,或是更悲哀些,自从出生时便已然定好了一生的命运。
去往秦家,和向墨家都没有区别,若不复仇,安安静静躲起来,便能握住平安的一生,日后若是想,当一个人人崇仰的大宗师也并不是难事。眼前光明无限,但陈殇却一直执着在过去里。
这样的人,注定无助。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会有闲心管你的琐事?
陈殇叹了一口气,向着余布道了声谢谢,便竟不再理会他与外头的汪云鸿,只轻轻走了几步,虔诚地跪在那残缺的三清像前,拜了三拜,从怀中拿出一炷香来插在香炉上,用火折子点了。只见半空中一股青烟袅袅升起,陈殇却全然不理会,只怔着望着供桌上早已熄灭的香烛,又拿出火折再点。
先前陈殇便连做梦都不敢梦见自己师门,生怕醒来之后发现只剩自己一人,更怕梦中是自己想也不敢去想的尸山血海,自己昔日的好友师长被堆成一堆尸丘,血流遍地。
为甚么他们死时我要逃下山去?为甚么江湖的人非要灭了浩然宗?
师父,我想不明白……
但点上了这几炷香之后,陈殇终于难得地觉得心中好受不少。
蓦地里,那观外的汪云鸿冷笑了几声,道:“余老先生好大的雅兴,来和我一个后辈抢人来了。”
余布却并不理会,只继续向陈殇道:“秦家之中有一手十二路擒拿,学会之后,便是内功不济,凭着这一手招式,赤手空拳也能在江湖之上走出个名头来,只消你答允加入秦家,这十二路擒拿我便全部教授与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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