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绝红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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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想她,还是怨她?”

    叶烟澜口中的她指的自是蓝韵之。蓝鸿鸢口中那句顺势留下刀口显得很不自然,显然省略了前因。

    “既想也怨。”

    风玄起身将外衣脱下,将仅剩的那件里衣掀至胸口,在叶烟澜眼前慢慢转了两圈,好让她看个仔细,这个蓝家小女的杰作。

    瘦弱的身板肋骨凸起,身前布满大小不一的伤口,最长的竟有五六寸,从左胸直至右腹,不禁让这个从不怵天地的少女脊背也有些发凉。后背就更不用说,本就白玉平川,并无凸起的骨头遮挡,更容易下手,和伙房的砧板没什么两样。

    叶烟澜难以想象蓝韵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蓝鸿鸢口中乖巧秀气的小女儿,还是个心性不稳的女魔头,和她在风玄身上留下的近千道伤口相比,自己因故在他左臂留下的那一道浅伤也就不算什么了。

    “你外公不说肯定有难言之隐,又或者他不想听这些,从而坏了蓝韵之在他心里乖巧女儿的形象。”

    风玄将外衣套好,头又靠回香肩,而蓝韵之作为母亲的肩膀他却只靠过一次。

    “我曾听月儿讲过,你自记事以来就只记得她的巴掌,也难为你了。”

    直到现在叶烟澜才完全明白,为什么风不语在风玄眼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这些事情风不语在牢里和她说过,道蓝韵之打骂孩子已成习惯,眼里不容亲情,但她想着也许是风不语为了彰显风玄可怜放大了事实,好激起自己的同情心,哪有亲生母亲打孩子成习惯的,当她从蓝家人口中听闻蓝韵之是如何乖巧听话,就更加确认风不语所言夸张,从没想过,他不但没夸张,还说得客气了些。

    “其实也不是。”

    淡白月光照在风玄微扬的嘴角,他用上齿咬着下唇,意图憋住这桩心事,怕秘密被人发现那般。他将靠在香肩上的头收了回来,还是忍不住嘻呵了两声。

    “吃独食可不好啊,我今天也挺不开心的,你就不哄哄你姐,让我跟着一块儿乐呵?”

    叶烟澜粉唇左右蠕动,一副黑脸的样子似在埋怨他有事瞒着自己。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放血一桶将向月救回,又不想让向月担心编造出一套谎话,如此懂事的孩子能成为自己徒弟怎会不乐呵,只是想找个借口听听他的悲中之喜。

    风玄笑着缓缓道来:

    “我记得三岁的时候,那天是我和爹娘三人一起来沧州,也是我们唯一一次共同回来。娘已经伤了我一年,那日兴许是回来的缘故,表现得和颜悦色,也正是那次我在马车上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或许是马车颠簸,我醒来后竟是以她双腿为枕,大半身子都躺在上面,舒服得很。”

    他说到这里笑意愈浓,绝非寻常调皮活泼的孩子笑。叶烟澜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模样,外表轻喜,内心欢愉,通过身体和嘴唇的扬动让旁人同乐。

    “来沧州的第二日,我们三人去到沧州以南的灵县,一处叫万花坳的地方,那里是天下花卉最多之处。坳中还有一个女夷土像,女夷两臂间交错的丝线正好成六边花型,上面挂满了纸签,密密麻麻,已经无处可挂,但娘已将心愿写好,非要求愿,她便想了个办法,夜里带我潜入,在土像下挖了个坑,将一个四方匣子埋好,最后又抱着我对着女夷叩上三个头,还嘱咐我不要告诉爹,否则我们一定会一块儿挨骂。”

    蓝韵之出嫁那年天辙立国,那时已立国三年。风不语身为新朝廷的大将军,心中正气烧得正盛,若知自己的妻子带着儿子夜里做鼠辈之举,估计一顿家法板子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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