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如月般散着寒光平放在东院草坪的大圆桌上,叶烟澜作为上宾与蓝鸿鸢并坐主位,蓝彪、蓝城两家挨坐。不过对于长辈而言,谁都不愿坐在两家接壤的座位上,只好让自己的儿女与别家挨坐,好在晚辈之间相处还算融洽,见了面相互以笑示好,尽管喊不出那声表哥表姐,但并不似他们父母那样剑拔弩张。
蓝逸之从院门连翻十几个跟斗,最后一翻正好落座。他左额长发垂落至唇,唇周和腮间的胡渣在这张脸上刻满沧桑,毫无感情的眼神只顾看着碗里的白饭,拿起筷子凭着感觉夹起不知道什么佳肴就往嘴里送,完全不顾还有客人在场。
“叶姑娘不要见怪,小儿逸之,除了练武,对其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规矩,”
蓝鸿鸢早知道他会如此,只好朝叶烟澜陪着笑脸。
“世上有多少人表里不一,我倒觉得这才是最率真的,而那些所谓的规矩都是定制的人为了保住脸面,强求自家晚辈从小压抑性格的错误做法。当然,我此话并非针对蓝家祖先。”
这话是叶烟澜说给桌上其他人听的,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但碍于老爷子的威严又畏畏缩缩,不敢直言不讳,只能背地里捅刀,真不知蓝鸿鸢死后蓝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给大家介绍,这位是碧血神宫的宫主叶烟澜,大家肯定也都有所听闻,是老夫少有垂青的晚辈。这一位小姑娘是叶宫主的徒弟,至于这位小男孩,则是我蓝家的香火,也是老夫最为牵挂的外孙,开国将军风不语之子风玄。”
其他人听蓝鸿鸢如此自豪的介绍风玄,最为牵挂四字回音尚存,都沉下脸去,哪里还有动筷的心情。唯独蓝逸之得知风玄身份,激动起来:
“小兄弟,你是韵之的儿子?”
风玄点点头。一向寡言的蓝逸之走到风玄面前晃着他的肩膀:
“我是你舅舅,比你娘大一岁,和她一起长大,你娘有没有提过我?”
他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
“我和娘亲关系并不好,她脾气古怪暴躁,老是打我,我每次和她见面都要挨一顿打。”
风玄将衣袖裤腿尽数捋起,伤痕多入牛毛,看得众人惊诧不已。
“不可能,韵之从小温雅贤淑,别说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就算是面对仇人她也绝不会如此残忍,虽然我不觉得你一个孩子会骗人,但我仍是不信。”
程芸借机从旁讥讽:
“韵之以前柔情温雅确实不假,可她远嫁月城多年,跟了大将军权势通天,难免脾气有所变化,或者是经历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才至于此。她哪里还算是爹娘最疼爱的女儿,娘都死了还不回来看一眼,叔叔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蓝逸之拿起自己刚才啃过的鸡骨头暗器一般掷入程芸的臭嘴,他还是留了力气,否则骨头定会从程芸后脑穿出,要了她的命。
“韵之受爹娘疼爱,你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处处针对她,白天爹说的话我也听见了,蓝家家业我们都没份儿,你们的梦也该醒了。”
桌上一时无声,程芸是刺史之女,平日嚣张跋扈惯了,自从嫁入蓝家也鲜少将公婆放在眼里,但碍于刺史的面子,蓝鸿鸢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下小儿子一块鸡骨头扔她嘴里着实让自己大为舒心,也不会怨他一言半字。
“真是娘亲打的,可惜爹爹不在了,否则他一定能为我作证,若不是他护着我,我恐怕活不到现在了。”
风玄见舅舅不信自己的话,有些委屈。
“韵之一定会回来瞻仰拙荆遗容,到时候问个明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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