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发也就三五天的时间，辛泠泠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紧张或压力。
她一直不紧不慢的准备着，每天不是在福利院，就是联系医院为几个生病的孩子做检查。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付琢诗时常过来帮忙她也没拒绝过。仅仅这几天的时间，一种莫名的情愫就在两人交汇的视线间心照不宣。
晚上付琢诗独自回家，躺在床上不禁自省。这段感情是不是发生的突然，进展的太快了。但转念一想，明天，不，今晚，辛泠泠就要趁着夜色出发。若是动作慢了，等到她再回来，两人就又是陌生人了。
他翻个身沉沉睡去，十几公里外的郊区，辛泠泠扎起头发半夜出了门。她在路灯笼罩之外看到了等待已久的车。最普通的款式，最低调的黑色。
开门上车，司机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对血红的眼睛：“辛姐。”
“嗯。那边安排怎么样了。”
司机发动车子：“勾漏洞的眼睛已经插进去了，您要带出去的人也已经分批进了八万山。不过龙蜃要碰运气，咱们的人一直盯着，可那团囿始终没有成形。”
辛泠泠心底盘算着此行的计划，淡淡“嗯”了一声，说：“能成形最好，若等不到，只能说天命如此。异蚕的养殖地我已经叮嘱他们最近务必要低调了，其他最要紧的还是新选的生基。”
“出了凌水我会换乘，你不要耽搁，立刻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务必给我盯紧了咱们的大本营。”
“那……那个人呢？”
辛泠泠立刻坐直了身子，司机在她的逼视下缓缓低下头。
等压力施加的差不多了，辛泠泠才重新靠了回去，不待任何感情地说：“生基被破，险些砸了招牌。最近忽然与玄门走的近的人里，属他最可疑。”
司机鼓起勇气请缨：“我可以安排人去盯他。”
辛泠泠长长“嗤”一声，说：“他的敏感程度远超寻常人。何况付老头子的底蕴只露了冰山一角，若非他的宝贝儿子，只怕我还注意不到。”
“不许轻举妄动。要是坏了我的计划，我扒了你的皮。你只要看顾好新选的生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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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电话吵醒格外令人恼火，但看到发来的信息里那个肚子硕大的母蚕，付琢诗就被彻底吓醒了。
也是，蛊女的小宝贝们撒出去也快有一周了，总得有点收获。
图片拍的是一幅绣品，针脚走的粗糙。没办法，只有蛊女能同那些蛊虫共享视觉，可她在三百年的漫长生命里学了无数东西，偏偏就漏了画画这项技能。除了口述画面，她只能用绣品来展示蛊虫看到的场景。
按照图片的比例看，异蚕的母虫至少有半米长。笨重的肚子被托在天然的玉石上，旁边堆叠着无数半透明的卵。图片的四边简单绣了几个木架子，代表养蚕的架子。但架子上绣着许多红色的东西，就猜不出是什么了。问了蛊女才知道，异蚕孵化后只有最初几天啃食桑叶，之后就要供养血肉。那些红色的东西，就是新鲜的肉片。
付琢诗喉咙翻滚胃里一阵恶心。
“大致的位置都探清楚了吗？如果把养母蚕的溶洞作为中心，四方有几处出口？”
蛊女拍拍手边一摞绣片，颇为无奈地说道：“只要能过人的地方，都摸清楚了——但是大洞小孔是立体的，我给他们讲不明白。”
付琢诗披上衣服准备出门：“这个我来想办法。”
两个小时后，他领着两个提着电脑的建模师敲开了白云观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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