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近乎直上直下,山壁油凝成壳的触感,付琢诗有种自己正在某种异兽肠道里爬行的错觉。
越往下越黑。苗凤花取巧,将手电固定在自己小腿,光朝下给付琢诗照亮。
别的人就没这么好的光照条件了,只能借最上头七姑娘腿上绑着的手电微弱的余光。
买路钱一半深入岩壁,另一半在昏暗的光线下,要眯起眼睛才能勉强看清。
苗凤花嫌弃速度太慢,干脆放弃了看路,脱了鞋子用脚试探买路钱的位置。好在付琢诗心细,硬币分布均匀,很容易就能探到。
苗凤花爬着爬着忽然觉得不对。
他一腿曲一腿直地,下方来回探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买路钱的位置。
“硬币用完了?”苗凤花低头,看付琢诗正悬在底下发呆,于是又冲上头喊一嗓子:“上头的硬币都传下来。”
一包回收的硬币从最上头传给付琢诗。他慢吞吞接过,瞟了一眼,说:“等下你们都来看看,这山壁上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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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高低错落地“挂”在山壁,着力面积只有两根手指两根脚趾。可没人有异议,大家都被山壁上那幼童简笔画似的图案吸引了注意力。
图画线条简单,大小完全不成比例,就像两三岁的孩子随手涂抹出来的。
第一幅是个半圆形的凹陷嵌在巨大的三角形里,中间几条长短不一的直线,围绕着中心的小小的○。
下面一幅画的是很大的○,上面几条闪电状竖痕。
再下面一颗海胆,被蹲着的火柴人抱在怀里,周围围着许多挥舞四肢形状诡异的火柴人,好像都在低头看着中间的海胆。
最后是许多凌乱的线条,仿佛创作者画出了什么又试图抹掉,于是被多次反复涂抹,有些地方甚至划的横沟竖渠,好似玻璃被磨花了一样。
谁会画这么幼稚的东西?
“谁手机还在,把这个拍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
供奉婆子看了一阵子,若有所思:“二、三连起来,像不像是说,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了,有一个人在保护它,还有许多觊觎者虎视眈眈?”
苗凤花惊讶中夹着许多敬佩:“这你都能讲出篇小作文儿?”
看着画的时候,那供奉婆子紧绷的老脸挂上几分慈和:“我家小孩小时候画画就是这样,你要用猜的才能明白。”
“那这海胆……”
婆子笑道:“多半是说这破壳了的东西毛茸茸的一团。小孩子画不出细致的东西,才看着像是浑身长刺。”
付琢诗指着第一幅,说:“那这个大约是说,事情就在大羊头发生的了?三角形是山,凹进去的半圆是天坑,天坑中的点就是……蛋?这东西是蛋孵出来的?”
“兴许是罕见的灵物吧。”七姑娘手指在那蹲着的火柴人身上划过:“问题是,这人是谁,为什么会保护新生的灵物,还是说,他是第一个‘抢夺’了灵物的人,而后遭到了其他人的围攻。”
婆子目光渐渐哀伤:“不是抢夺,新生灵物应该对这人非常依赖,这人也是一个保护的姿态。而且……”
她指向最后那片凌乱的区域:“也许是保护他的人死了,但他侥幸逃脱,藏身在此处。这些线条,带着很明显的愤怒。多次涂抹,说明每次回想起此事,他仍旧非常愤怒……”
七姑娘目光凝成尖锐的一点:“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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