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山上,苗凤花僵硬地站在一片片枯萎的苗木前。听说阵法出了问题,他又双叒撬了师傅的四个圈,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小舟山。
那颗奇石被挖出来有一个小时了,半黑半绿的气正源源不断经由奇石转化、放大,张牙舞爪的压在整座山头。细细看去,竟隐约呈现出黑龙盘山的形状。
与之前在周家的晦气不同,此时笼罩在小舟山头的晦气已经凝实的,即使是许恒这样的普通人也能用肉眼看见。
黑色的雾气带着颗粒感,普通人也听得到雾气中细微的沙沙声,仿佛那污染源之中不止有晦气,还有着数以万计的、被魔化的微小生灵。
“山神大人,这……”许恒瞪大了眼睛,胸口的红痣灼热发烫。红光透过领口,好似急救室门口闪动的红灯。
“这是被魔化的孢子。”付琢诗声音显得机械且冰冷,所有人都听得出,山神大人正拼命压抑着勃发的怒火。
小舟山的生灵们依山而生,弱小的朝生夕死,强大的也不过几十载春秋。而唯一长久陪伴这座山的,只有那自有山时便有的草木。
老树枯萎新树发芽,而那惨败的枯枝,又耗尽最后一点养分,培育那些生长在它们身上的,小小的孢子。
孢子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它们需要养分,需要潮湿,并且害怕过分炙热的阳光。
在小舟山的生态还没有被破坏的时候,这片密林生长着数不清的百年老树。树木冠盖亭亭,单独生长时荫蔽方圆数米,许多棵老树抵近生长时,庞大的冠盖能遮蔽半片山坡。
那群微小的孢子们就在老树的庇佑下成群结队,长成各色山珍,又将更多的孢子们散播进空气。即使弱小到阳光都会杀死它们,但它们仍旧渴望生存在这片天地,拥有短暂而绚烂的生命。
时间不曾毁灭它们的族群,即便它们在不那么潮湿的环境下活不过两天,它们的族群却能成功跨过千万年的光阴。
直到有人毁了它们的家园。
“孢子,像是蘑菇的孢子吗?”许恒喃喃地问。他没有期待一个答案,因为他知道,小臧村今日的遭遇,就是自然予以的回答。
“可是它们明明无法在干燥和强光下存活啊,怎么会忽然飘进小臧村?”
“因为它们有帮手啊——”付琢诗危险地眯起眼睛,遥望着凌水河的方向。
近日无大风,孢子自然无法精准地飘进大小臧村。但是无数生物都可以作为孢子的载体。就比如说,在某处大量滋生的蚊虫。
当弱小者开始以生命为代价进行反击,或许带来的就是一场人力难以遏制的灾难。那帮在凌水河边,同样被毁掉家园的生灵们,何尝不想对人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么说,底下其实不是什么新型毒株?”许恒松了口气。
“去医院看看吧。”付琢诗说着看向苗凤花。小道士第一次给人办事就出了篓子,早就面皮赤红,被“雇主”的视线一扫,忙嗵嗵地拍着胸脯保证:“这里就交给我……师门了。您放心,玄门原本就有义务处理这种事。”
周倩倩立刻掏出车钥匙。许恒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痛惜地摸着地上焦黑的苗木:“那这片林子怎么办。”
苗凤花说:“底下应该一直都有一个大阵,长久以来潜移默化地污染着村民。可惜,上次布阵的时候被我忽略了。不拆除底下的大阵,山上布下的任何阵法最终都会被污染。”
“可是这里没被砍掉的树木一直长的好好的。”许恒疑惑道。
苗凤花眯起眼睛,沉重道:“也许是因为此前大阵还没‘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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