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节 想起一句话方敢来上海-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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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先施”门口,“小瓦刀”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身前过的每个女人都香气扑鼻,男人个个象有钱的;拄着文明棍戴着高帽子的洋人旁边还有金头发蓝眼睛的洋女人挽着臂,那洋女人露着大半个胳膊,白得晃眼;不说胆子在昌乐县算大的“小瓦刀”都不敢看了,就是敢看那白生生的膀子也晃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瓦刀”在心里叫声“俺的娘诶,黄少爷,这俺的眼睛都花了,咋可找得见你”;又心想,俺只知道大上海也不是穿短衣的就是穿长衫的,只是穿长衫的要比昌乐县城的多些,黄少爷你高高大大人又长得俊,是一眼便看见的,哪知道竟还有这许多穿这样稀奇古怪的,叫俺可不好找啊。

    肚子饿了,包袱里有干粮,打开拿块饼子可以吃;“小瓦刀”站了大半天,只是个眼发花头发昏。

    口渴的不行了,问人哪里能喝水;有人给他指摆得茶水摊。“小瓦刀”寻过去一问,娘诶,一杯水竟要五分的铜板,这不如抢钱好了;俺花了大价买票那是没办法要坐火车,喝杯水俺竟要花五分钱?!

    他就又问哪里有便宜的水;南京路上不准开“老虎灶”,那摆茶水摊的就没好气地说:你不怕脑壳坏了,就花一角钱坐电车去找老虎灶吧。

    “小瓦刀”还谢了那人,心想你脑壳才坏了,俺为什么要花一角钱坐电车,俺不会走着去。

    他不知道“老虎灶”是什么东西,就向人打听哪里有;一问才知这条街上没有,要到僻街的住人多的弄堂口处寻。“小瓦刀”一想我不敢乱走,这上海人问个话不容易,有的人说话还听不懂;这要走远了打听着再回来,可要费些时间了,不敢中间误过了黄少爷。便又折回那茶水摊来,咬牙忍痛排出五分的铜板来,买了一杯茶水喝。

    到天黑,“小瓦刀”找客栈;打听得旅馆,一问价格,俺的个娘诶,这是喝人血啊!算了,俺不住了。

    都是高楼小楼,还找不到个破庙什么的;上海三月初的天气也不是甚冷,“小瓦刀”就找了一个死胡同弄堂,在最里墙根下包袱做枕、向上望长条天当被安歇。

    睡了两晚,弄堂最里的人家给巡捕房报警。来了两个巡捕,将“小瓦刀”带到了老闸捕房;检查了良民证,问他到上海来做什么。“小瓦刀”说来找亲戚,一直找不着。

    黑脸包头的印度阿三就用蹩脚的中文告诉他,不要在公租界外面过夜,下次再看见就将他当做可疑流窜分子抓起来,关到牢里干苦力,什么时候攒够回乡的车票了,就遣送回乡。

    “小瓦刀”一听这可不行,关到牢里干苦力俺可怎么找到黄少爷呢。忙连连保证;被扔到置留室免费睡了一夜,第二天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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