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早已死去的黑色野狗僵硬的躺在废物堆里，仿佛被人为堆叠在一起。底下的一只，被拉伸到极致的嘴中，赖以生存的牙齿仅仅残留三颗，更是脱离了牙槽骨仅靠丝丝肉芽连接着。上面的一只，瘦削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断裂的肋骨透出皮肉，隐约可见胸腹腔内黑红色已经硬结的内脏。
楚轩踉跄着向自行车跑去，连跑带推着朝巷口冲去，只想远离这儿。
把车往楼梯下随意一推，冲上5楼，哆嗦了好几下才把钥匙插进去，打开自家大门。直奔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咳嗽声与喘息声。
“孙子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不见回应的楚奶奶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怎么了啊，乖孙子，这么慌张？”
在洗漱池前冲洗拍打着自己脸部的楚轩，脑海中不停着闪过在巷子里所看到的一切。“那两只狗，那两只狗……”
楚奶奶看着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的楚轩，犹豫着要不要接着喊的时候。楚轩慢慢的转过了身，被搓的泛红的脸上，透出无尽的恐慌，看到奶奶站在门口，楚轩一把扑过去抱住奶奶，“都是真的，那都是真的！”
“好了好了，奶奶在呢，不要怕，有什么委屈就和奶奶说。”楚奶奶轻轻拍打着楚轩的背上，已经高出奶奶不止一头的楚轩仿佛回到了在老家被欺负了找奶奶哭鼻子的时候。
“奶奶，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说，真的很多。”嘶哑的声音从楚轩嘴里发出来。
“诶！奶奶在呢，很多就慢慢讲，奶奶知道你长大了，能藏很多心事了。”
‘咚咚咚’，“是楚轩家吗？有人吗？”穿着西服提着公文包的王主任敲着大门。
“有客人来了，孙子有事我们晚点再说啊。”打开门后，带着一丝疑问道：“你是？”
“我是楚轩的老师，现在已经四月份了，马上高考，特意来和楚轩家长交流一下他目前在学校里的情况，希望对这孩子能有所帮助。”王主任回答道。
“是楚轩的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楚奶奶赶忙让出了空间，把王主任迎进门。“不用换鞋了，直接进就行了，没那么讲究的。”
“快坐吧，真是麻烦您了啊，这么关心我们家楚轩。那不知我们家楚轩最近犯了什么错误啊？”楚奶奶看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楚轩，“楚轩，你老师来了你也不过来问个好。这么不懂事吗？”
“王……王主任好。”哆嗦着问了个好，楚轩扶着就近的椅子坐下，看了眼王主任，便低下了头，两个食指纠缠着，视线也没有焦点。
王主任挪了挪椅子，更靠近桌子一些，道“这次我来呢，主要是想和你交流一下楚轩的成绩还有在学校的一些表现。”扫了一眼低着头的楚轩，接着道“楚轩你也不要害怕，我是为了你好，是来帮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学生，教育你们变得更好是我的职责是吧。”
“老师您客气啦，那不知我们楚轩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我一个老人，平时也不清楚他的情况，问他他也不愿多说，毕竟孩子长大了。”慈祥的看着楚轩，摸了摸楚轩的后脑勺。
“现在已经四月了，以楚轩的成绩很难考上大学啊，而且也不用功，平时一上课就睡觉，批评教育次数也不少，这孩子全当耳边风啊。这情况让老师们也很为难啊。”无奈的摊了摊手。边说边从公文包翻找着东西。“楚轩奶奶啊，你看，这是楚轩的成绩表，从上学期开始的就越来越差，这孩子以前是那么聪明，学习也好，人也热心，有活力。现在每天都是浑浑噩噩一般。不知道在家晚上都在干嘛，是不是都在玩游戏啊，第二天上课无精打采的。”
“楚轩！老师说的你听见了啊，你是怎么回事了？”提高了声音的楚奶奶把发呆中的楚轩给惊醒了过来。
“啊？我……我只是……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上课就困。”楚轩坐直了身子道。
“是不是刘婉晴走了，你无心学习啊，还是自暴自弃了啊。”王主任盯着楚轩问道。“你要知道你们还小，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们现在就是要好好学习，上了大学什么对象找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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