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娜。”
看到山陵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贝娜就感觉出他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极速坠落的童年,当她得知乌丽是阿基麗尓.白从那生物爪下救出来的,一阵复杂的悲伤席卷而来,因为她知道,扬一定已经死了。
她懊悔自己当时的决定,让这单纯的小女孩成了这世界上又一个孤单的人,但她又怎能拒绝已经濒死的静对她的请求呢。“给扬一个机会”,虽然贝娜已经不能确定那还是不是扬,但当她想起静被扬那极速巨大的手臂捏住却还试图唤回他时的微笑,贝娜就无法违背静的意愿。放走的扬,最终还是被阿基麗尓.白所了断,贝娜替静悲伤,但她也意识到自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平稳安放一会了。
安顿完乌丽,贝娜独自坐在一间堆满瓶瓶罐罐的屋子里,展开桌面上那本厚重的书,泪水滴落在展开的页面上。这本书已经不知道被她翻了多少遍,静和她说过,一定有一种东西,可以抑制住这个改变。但现在贝娜逐渐失去了信心,因为所有她曾觉得可能的,现在都已证明并无用处。静说她相信扬描绘的梦场,真的有那种地方么?
“贝娜。”
山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贝娜擦干自己的眼角,慌张的走到门口,因为她心里有种预感,山陵这么快又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山陵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罐子,好奇的向屋中望了望,但又很快的收起来自己好奇的目光,因为他知道,这个屋子是个禁地,除非得到女守护的允许。
“阿基麗尓叫我把这个给你,说可能可以治疗那怪病。”
“这是什么?”贝娜接过那瓶子,心中残存的希望又燃起一个细弱的火苗。
“是血,一个阿基麗尓.白带回来的陌生人的血,他长得,有些奇怪。”山陵说。
贝娜握着那瓶血液,回到屋中,想到了那本压在她已经快要翻烂了的《阿尔之诗》下面的书,那本扬留下的她没敢继续翻看下去的充满奇怪言论的书上第一页上的文字,她再次将它打开。
“尽吾血之血,撒染星之原。吞噬而生,天地如一。”
贝娜将血液装到一个精密的圆柱形容器中,然后在寂静的夜里提着一盏昏暗的孤灯来到那所小屋。贝娜让警觉的战士打开门,她把灯放在门边的桌子上,走到在床上蜷缩着的风之子身边,用手轻碰在他颤抖的身躯上,然后马上又把手缩了回来。
“淮,不要怕,是我,贝娜。”
现在风之子中生了黑色羽毛的,他们每个人都被单独关在一个屋子里。淮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每次看见贝娜眼中都会燃起希望之火,只是这火苗最近变得越来越暗淡了。
淮伸出一只手,拉动着铁链发出细碎的声响,但整个身体却还蜷缩着。贝娜拿出那个容器,将一头贴紧淮的手心,然后按住容器的另一头,接着将容器拿开,淮手心上又多了三个圆形的针孔,血液在上面铺展开。
贝娜依靠在门边的桌子上,对门口的战士说:“我在这里观察一下。”
“好,那我们就开着门吧。”门口的战士看出了贝娜紧张的情绪。
贝娜依着桌子,期待着一些变化,但她是在是太累了,自从静走了以后,她一直没能放松一根神经,手里握着阿基麗尓.白离开这么久之后带回来的血液,希望仿佛多了几分。贝娜再张开眼黑暗已经淹没在阳光中,但叫醒她的却不是这阳光,而是门外的叫喊声。贝娜看到屋子里那空荡荡的大床,惊醒般抓起那容器奔跑出去,跟在视线中越来越小的战士身后。
“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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