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春夜绵长,沈柯睡饱之后,狱外的天光依旧昏聩。忽地听到熟悉的鸟叫声,一张滚圆猫脸,随之出现在太原大狱的换气铁窗旁。
猫脸鹰身,血眸如鬼。
不是沈家别院大槐树上的报丧鸟,又能是谁?
“哈哈,鸟兄此番前来,怕是又要白跑一趟了。”
沈柯没承想来了这太原昭狱,第一个上门探视的,竟然是这巴巴盼着自己快些身死,好兑现报丧天赋的阴界鸟灵,不由得哑然失笑:“就沈某如今的体魄,少说也还能活个三五十年...”
“......”
再次扑空的报丧鸟听了,却没沮丧,定定看着青年身后的影子。不过两日未见,身后跟着的虚影,竟然又多了六七人?!
虚影深处,猪嘴道人和那花钱买寿的钱万坤,赫然在列!
“沈先生,有人寻你。”
窗台处的报丧鸟,眼见就要向沈柯询问他影子里的诡秘景象;一名狱卒,旋即领着两人来到门口:“这是咱们狱中新来的吴典史...而他,则在清早便在狱前徘徊,说是先生叔伯,小人不敢怠慢。”
“见过典史。”
粗略瞟了那面颊清瘦,约莫三十余岁,和杨树吉一般身穿大幽绿袍的典史一眼。见他身后的影子还算正常,沈柯抱拳见过,便没再多言。
回过头去,微笑看着俩人身后的缩脖子老头。
“青藤,是大伯无能,这会才来见你。”沈长天见他面上堆笑,莫名有些心虚,只得紧走几步,捉住沈柯双手:“你也知道,大伯不过是那边军巷的区区保长,厮混半生,也没能认识啥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人都来了,还说甚鸟话?”
从二人的略微相似的长相,又听来人自称沈柯“大伯”;牢房尽头的周鸿文听了,觉得有些牙酸,便笑骂道:“你口中的大人物,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对于这些欺世盗名,茹毛饮血之辈,不认识也罢!”
“周老哥所言极是!”
沈柯瞟见沈长天一双布靴,满是泥巴;又见他眼袋浮肿,显然因为自己的事,跑了不少地方。于是故作轻松道:“大伯一早赶来,肯定没吃早饭,便和我们一道用饭吧。”
吴典史听得,招呼下属:“你去街口,买四份吃食来。”
沈长天听了,颇为震撼。
“......”
咋回事?
自己跑断腿都没攀上关系,旁人一听和钱家有关,便避而远之。只能硬着头皮,来这狱前碰碰运气...不料昨日才锒铛入狱的倒霉侄子。
居然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原昭狱的土皇帝?
..........
“大伯,趁热。”
狱卒买了饭食回来,见沈长天还没回过神来,沈柯只得指了指面前的烧麦。
话说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和原主老爹一母同胞的大伯虽说在成家以后,得借女方荫蔽,才能坐稳他的保长职位...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得当只鸵鸟。
更是迫于那陈氏悍妇的淫威,在原主为母守孝期满之后,便将沈柯和齐伯牙一道从沈家祖宅赶了出来。但纵观过去这些年,他的良心却不算坏。
只是为生计所迫,脖子缩久了。
便伸不直了~
“我听狱卒说,先生的画皮之术,能画出狱中枉死冤魂?”早餐过半,一直默不作声的吴典史,终于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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