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后,许、李二人冲洗掉腿上淤泥,着好鞋袜,李四昌便即向许青山道:“马堂主进到这附近的绝门山中,铲除冤物去了,入山已有两日,恐怕一时片刻不能即返。绝门山旁有一绝门镇,镇上有一处客栈,条件虽然简陋,但也勉强可作落脚之处,许阁主如有时间,可在那里等候我的消息。一旦马堂主回来,我便遣人前来通知。”
许青山:“镇上客栈作何名称?”
李四昌:“名为‘雨湿客栈’,镇上客栈只此一处,不难找到。”
许青山略微一怔,道:“那好,我们就在客栈等候三日。对了,我听说绝门山中的冤物,是由两年以前被明军斩杀的反民之冤气所聚而成。由于冤气分散在山中各处,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聚合成魔,最近方始作怪。按照冤气的数量推断,此魔应为下魔。以马堂主的修为,自能应付,但若需要我们出手协助,我们必不旁观。”
李四昌:“不错,山中的下魔是由千余冤死义军的冤气聚成。我想,这个级别的冤物,我们第八堂还是能够应付的。多谢许阁主好意。”
许青山向李四昌告辞,并与刘沛作别,与儒家分阁两位阁员同往镇上去了。
许青山等行了十数里路程便到得镇上,恰巧遇上赶集,街上行人倒也不少。
齐定阳忽道:“这镇上人是不少,但却都是些大爷大婶,年轻力壮的不多,连小孩都很少见。虽说乡镇上的青年人不比城里多,但也不至于这等光景吧。”
周中商:“你刚才不是听阁主说了吗,前两年这一带发生过暴乱,镇上的年轻人很多都参与了叛乱。暴乱平息后,这些人不是卧死在战场之上,就是伏亡于刑刀之下,镇上的青年人自然是剩得不多了。”
齐定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许青山面色沉重,默然不语。
三人行得片刻,便望见前面有座破旧的客栈立于眼前,想必就是“雨湿客栈”了。
许青山见客栈门口坐了一个小乞丐,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拿一破碗,蜷缩在门角下,一副饥寒交迫的样子,甚是可怜。又见身旁有一饼铺,一个老丈正在烤着烧饼,于是上前对卖饼的道:“老丈,给我来三十个烧饼。”
卖饼的道:“客观,我这烧饼做得实在,寻常人吃一个便饱,干苦力的青壮最多吃三个也够了。你们三个人,就算一人吃三个,吃得两顿,也就顶多十八个。这东西放不得,买多了,隔夜就不好吃了。”
许青山:“这饼不是我们要吃,而是买给客栈门口那个小乞丐吃的。钱我一次付清,你每日给他一个饼,管足他三十日。”
卖饼的道:“客官真是善人。这小孩的父亲前年死于战乱,母亲去年也病死了,便成了孤儿,流落街头。乡邻们见他可怜,今日这个接济一顿,明日那个施舍一点,才没有饿死。客官既是施善,那我也不能赚你的铜钱。这样,你给我二十个饼的钱,我也担当一些。”
许青山听这小孩的经历,想到自己幼时孤儿寡母,也是靠乡邻救济,不禁湿润了双眼,又见卖饼的老丈仗义,心中也很是感动,于是说道:“老丈,饼钱我分文不能少你。我是外地人,三两天之内便要离开。你若同情这孩子,以后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就多多帮村一把吧。”
卖饼的也甚是感动,说道:“也成,客官的吩咐我记住了。”
许青山刚付了饼钱,却见一人从客栈中出来,端了一碗面条给那小乞丐。
小乞丐接过碗筷,狼吞虎咽地喝得精光。
那人摸了摸小孩的头,端剩碗进去了,走路竟是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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