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要史诗与神话的,平常人的生离死别断不如一场伟大的选择来得动人心弦,因为伟大是究其结果,而言于世人的。我粗浅的认为,会被记录下来的最终改变了世界的小小邂逅和简单转折,会被称作传奇,装点这个寰宇的奇妙。
——欧图·梅耶斯ottoMye
欧图·梅耶斯ottoMyers,茴香回廊的居士,将自己的“日志”定名为追忆的笔记本。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拥有了能用“霭岱”产出的笔墨复刻他人日记的能力,依照月相,复写不同种类的生物的日记——其内容五花八门,复杂多样,完全不可控,完全不可知。
遥远的水平线显露出桅杆的尖角,你吐出嘴里的甜杆,在绿茵上舒服地翻身而起。你知晓,是时候动身去集市了。手扶擦拭干净黑松木扶手顺阶而下,离开塔楼,驾上马车,哒哒声不绝。
路势减缓,你身旁的她摸出竖琴,拨动根弦,唱起她最爱的歌谣。依偎着明亮的弦音,她甜美的声线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瑰丽与神奇,曲调悠扬,并存敏感的诗意与不易察觉的感伤,挑弄着少女心绪。曲意微妙感伤,饱含的情感冲破心门,驱散阴云阴霾与蝇营狗苟,身在俗世,念出红尘。一路上的听众三三两两,行者驻足,农工侧目,不知不觉,你的马车里多了些不会售出的货物,比如采下的新鲜的安东果子,带着露珠的铃兰与蓟的花簇。
曲子本源不详,但是大可获知是来自维诺克人早期开拓时曾征服的林拉与米诺林拉之地,或许在这更早,并有受到与据说与维诺克人同源的凯伊萨人影响。维诺克人历史的壮丽诗篇里鲜有关于他们日常生活的记载,凯伊萨人自古流传着许多难解诡谲的传说,无畏而神秘的民族特性并不妨碍他们存有最细腻的情感,倾听这首名为苏美伊尔集市的歌谣,你总能听到血脉中的回声。
歌声琴声和路牌指引你的马车顺利到达了错落着灰白石屋与黑森木屋的苏美伊尔集市,滨海平原上车水马龙也井然和谐的商机之地。本不应该存在的海洋东风,与咯拉德(维诺克语“冰寒”)洋流带来了满载货物与梦想的机帆船,孩子们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数上面的桅杆。船行于平滑似镜的蔚蓝海面,划过一道道白痕,随海欧的轻鸣驶入陡崖之间的水道。
船长的视野里,小镇古朴的港口越来越清晰,他会想起你,那个伶牙俐齿的机灵鬼,在你手里的香料生意占不到半纽姆便宜;他会想起白石房屋的整饬,黑森木的清香,熟悉小酒馆里最好的蜂蜜酒与龙舌兰,当然,还有那个维尔拉广场卖酒人的“私酿”朗姆酒;他会想起黎明苦战与维诺克人的勇敢。不多时,结实的伙计们已经在渡头长堤上待工,摆渡帆船一艘接一艘离港。
集市更加热闹了,熟悉的商人与店主们寒暄问暖,互相奉上久违的笑容与祝愿。摊放着整齐的罗勒与月桂,正被人指指点点,杂货店主满意地查验着沉甸甸的装满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的木箱,农夫打理着新鲜的比萨草叶,按照需求匝成一捆一捆。
正午太阳下的香料,与苏美伊尔人家种养的铃兰类属和丛生的野芳一道散发着温暖的馨香,弥散整个小镇,沁人入梦。山崖高纬吹下的凛冽飒爽的林风与自东吹拂的海风裹挟着馥郁游弋,最终掠过墨色林海,掠过盎然田地,掠过山野潺潺带着冰晶的溪流,直向苍之彼方那一轮血色残阳。
灯火千家,你和她在旅社一间二楼阳台闲谈,有谈到血月与花月的缘悭一面,有聊起初见。
“一个地方的人文关怀和它的厕所息息相关,一艘舰船的先进程度从船员的伙食中即可窥知一二。”
作为之心号的厨娘,丽娜安伊纳维拉能通过几次试菜摸清一个人的胃口和口味,目前这艘被她视为家的船上,只剩下一个人对于食物的喜好她尚不清楚,他叫做苏萨特,和船上其他人员的威名显赫相比,他有些过于默默无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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