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力向店家道了声谢,便领着周林丛向上行去。一路上,钱力几次欲去搀扶这位大师弟,都被周林丛谢绝,直道这点伤不碍事。钱力倒被他的刚勇折服,心想若换作自己,只怕早就痛不欲生了。两人直接进到小院里,钱力让周林丛先在院中候着,自己赶忙进了正房。
明静师祖此时正躺在卧房中休息,听了钱力的声音便起身出到正房。钱力恭身说道:“师祖,我松云师父在外新收了个徒弟,如今寻到山下来了。徒孙去见了他,却见他有伤未愈,甚为严重,特来请您救治。”
明静忙问道:“他人呢?”
钱力答道:“正在院中。”
明静便出了正房,来到院中,见到了周林丛。钱力跟在后面,赶紧上前将周林丛的衣襟掀开,让明静察看伤口。明静也吃了一惊,不禁说道:“要赶紧医治,否则性命有忧。”
站着思索了一下,明静对钱力说道:“青云,带着他去你那房中。你先到厨室里烧一锅水,将他上身抹洗一遍,切忌腹上的伤口不要沾着水。我去药室里先准备一番。”
钱力听言带着周林丛去了左厢自己的房里。明静则开了右厢房的门锁,进了药室。在后架上的药罐里取了两个药包,又在边上的罐中取了一包器具。钱力在厨室中烧了热水,用盆装了,让周林丛坐于一凳上,将他的上衣褪去,再用布帕沾水将他的上身细细擦抹了一遍。
过了片刻,明静也进了房里,将一药包递与钱力,说道:“你再去烧锅净水,水沸了便将药倒入,煮个片刻,再来唤我。”说完就出去了。
钱力遵言,又去烧了锅水。待的煮好药水,便出来请师祖。明静提了前面拿的那包器械和药包,随钱力进了房里。他打开那包器械,取了一把利刃递与钱力,说道:“你把刀也放入锅中,再煮个片刻。再用一净盆把药水连刀盛来。”
钱力应诺而去。周林丛感激地说道:“有劳师祖医救了。”
明静微笑了一下,说道:“老道是医家,焉有见死不救之理。”
钱力盛了药水而来,明静见了,说道:“你先将盆放在一边,待水凉些。”
待得一阵,明静拿出一把剪子,将周林丛肚腹上的缠布剪断,轻轻揭下。此时伤口已贯恶脓,发出一股臭味。明静从袖怀中掏出一支干净的大白云,喃喃自语道:“笔兄,今日不作书法,却要劳你作救人一用了。”
说完便唤钱力端了那盆药水,接在周林丛的伤口下。自己先从盆里取了刀,再用毛笔沾着药水清洗伤口。清洗完后,明静对周林丛说道:“待会老道用刀割去那腐肉,虽然药水中有麻药,但你若觉得疼痛,望你忍着。”
周林丛面不改色,说道:“师祖尽管动刀,这点痛我耐守得。”
明静师祖则盘了马步,左手翻寻,右手执刃,一划一割将那烂肌去了。钱力在一旁不忍见,几次欲闭上眼。过得一阵,明静师祖终于将腐烂处清理干净,将另包药粉打开,用左手托着覆在伤口之上,压了片刻,才唤周林丛慢慢起身,轻躺于一空床上。明静此时才让他用手换了自己的手压住纸皮,从怀中掏出一根长布条,将周林丛肚腹的伤口缠裹住,对他说道:“你日后在此好生静养。”周林丛起身向明静施了个礼,说道:“给师祖添扰了。”
明静出了厢房,在院中站着。钱力收抬完后也出到院中,对明静恭身说道:“多谢师祖出手相救。”明静摆了摆手,说道:“此人也算是你的师弟,老道救他也应该的哩!待我去观里与清山道告一声,再取套被褥来,让你师弟在此住上一段时日,疗好伤再说。”
钱力恭身谢过,明静则出门去了观里。钱力返回自己房中,周林丛坐于凳上,见了他进来,便欲起身,钱力赶忙拦住,说道:“周师弟,你有伤在身,况且比我大着许多,不用那些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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