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反间计 2-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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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窅娘正在心烦意乱之中,没空理会楚国公夫人,有些厌烦地从她手中扯过自己的衣裙,却到突然透过殿中香炉的烟气,看到了那封书信的背面有些模糊的字迹。

    她心念一动,抓过那封信放在香炉上熏烤,在烟雾的香薰下,果见书信的背面还有更多字迹,她抓起一看,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管哭哭啼啼的楚国公夫人,急急地出门去寻国主去了。

    ……

    晚来雨急,窗内昏昧,瑟瑟秋风吹入,扇动窗户啪啪作响,姚海前去关窗,国主掷笔道:“罢了,就让它吹着罢。”

    姚公公有些为难:“官家,这北风可是带着几分凌冽之气,今日又特别冷……”

    “殿中暖意醺醺,朕看了大半天的折子,燥热不已,开着罢。”

    姚公公不好劝说,只是吩咐宫女多为国主加了件披风,国主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心下一动,想起曾经的雨夜,与嘉敏撑伞赏菊,温雅甜美……春华秋实,几度春秋,如今已物是人非,时事境迁。

    自嘉敏失踪之后,国主的精神大为不济,常觉心悸神慌,国事亦纷扰,劳神竭虑,他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发间已悄然爬上了一丝丝白发。

    从窗外吹拂的一缕缕凉风让他的倦怠之意稍稍有些舒缓,他信步走了出去,只觉得外面清凉透骨,雨丝滴滴。

    他一个人悠游在宫廷苑囿之中,漫无目的,愁上心头,不知不觉竟已来至了德昌宫中。

    自贤弟李从善去中朝朝贡之后,如今已有月余,却杳杳不知音信,也不知情况究竟如何?每每与朝中的臣子论及此事时,众臣亦是毫无对策。

    想到此,国主更觉得无可奈何,看宫廷中雨绵绵,枯黄的梧桐树叶全已凋零,窗棂的玉钩在轻轻摇动,窗内有怠懒的宫娥紧促双蛾,睁大虚迷的眼,眺望着灰色迷蒙的天空。

    细细一看,竟是多日不曾见的保仪,她披一件鹅黄氅衣,手执一卷诗书,那书滑落她的裙角,几乎要落于地上了。

    她幽幽吟哦道:“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旧雨新愁,百尺虾须在玉钩。”

    国主止立于她窗下,心中倏然一动,吟出了下半阕:“琼窗春断双蛾皱,回首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

    这下半阕的词意竟是如此悲凉无奈,是怀人而不得的哀戚,黄保仪心下惊动,忙起身转眸,这才注意到国主已来至窗外,他推开了荆门,立在一丛已枯萎的紫菊花架下,任飞舞的雨丝沾湿了龙袍。

    黄保仪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知怎地,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心酸,撑了一把油纸伞,走入雨中为国主撑开,“官家日理万机,宵旰忧勤,还是这样不爱惜龙体么?”

    “秋风秋雨总是让人清醒,朕在宫中只不过是呆得倦怠了,想要出来透透气。”

    黄保仪淡然道:“哪里是秋风秋雨?现已入了冬,这天气怕是要下雪了。”

    国主负手而立,望着昏昏欲沉的天空说道:“是啊!白驹过隙,恍惚之间,朕竟不知已经这么久。”

    “官家适才云:‘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这分明就是望人思归,官家可是思人了么?”

    “也不知七弟现在可加了冬衣了?朕无他的消息,倒是想念他早日回来。”

    “远行之人必归,官家忧心无益。”

    国主摇了摇头:“若是寻常人远行,朕何必忧怀?偏他是贵胄宗卿,又远行到强宋那个虎狼之地,怎不叫朕这个做哥哥的担心呢?一言蔽之,总归是朕不争气,眼看着江河日下,国力衰微,才至于让贤弟以身涉险。”

    黄保仪垂睫不语,她是清冷惯了的人,这些日子自国后失踪后她更清冷了,日日埋首于书屋中,装裱整饬古董,将那些名帖词稿当作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仿佛已避世而居,冷言瞧着新近得宠的窅妃乔张做致,将后宫闹得鸡犬不宁。

    只是这些日子,她亦有一股末世的凄凄悲凉感,总在午夜梦回时分惊醒,也总在瑟瑟秋风中莫名地伤怀,那是国破家亡的恼恼恨意,绵绵无尽期。

    国主拍着阑干,眺望着雾蒙蒙的宫廷,忧伤道:“七弟也罢了,国后她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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