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人在骗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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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园心中存在着对蒙汗药的疑惑。据奶奶说,有蒙汗药的人在背后轻轻拍一下你就跟着他走了。一个老妈妈被骗走了一副金耳环。宋园想这个蒙汗药没法躲,后背下招怎么治,黄雀难防。

    宋园放学回到家,奶奶说家里进了小偷,宋园进爸妈屋一看,抽屉被翻腾,奶奶那屋,破烂东西张牙舞爪,显得恐怖。宋园看到大门口厕所边木头堆上横放着菜刀和擀面杖,事后宋园心有余悸,这次失盗的作案者至少两人,一人探索发现、一人望风把守。幸亏家里无物可盗,也幸亏奶奶没先一步到家,那个推着婴儿车的驼背老人和车里的婴儿已经一命呜呼也说不定。

    爸妈回来检查一番发现,只一桶刚开罐的花生油丢失,其余物品只是遭受翻转之累,却因不值钱而留在原地。偷盗之人除了劫取财物,还要预备取人性命。任何事物皆非单行线,复杂和矛盾才是真实一面。

    弟弟已经能站立,宋园更加喜爱他。虽然他咬宋园的肚脐,还给宋园脸上划了一道细长的痕。宋园拿起弟弟小手,中指薄指甲里一小堆儿簇积的皮,那手和和那一小点皮肉来自相似基因。

    一日妈妈接宋园回家,宋园先进屋,看到弟弟匍匐在地,身后一串血滴,弟弟哭着,鼻子流着血,鼻涕眼泪和血迹糊了一脸。弟弟是从半米高的床上跌落的,幸亏半米摔不死人。奶奶在自己屋里看着电视,宋园恶狠狠地说了她一顿。回到妈妈屋,宋园站在妈妈一侧看着渐渐平息的弟弟。宋园也哭,一半真心疼,一半是假装。以宋园的体力、鼻涕、嗓音和眼泪,撑不起一场声势盛大持久的哭泣。但她认为伤心事需要哭泣来证明,特别要做出样子给大人看,伤心三分,却要表现出八分九分。

    同学梁丰的妈妈在沙发上动员妈妈买保险,每月交多少钱,老了可以每月收到钱,生病还可以报销,花少钱,赚大钱,总之是一项极为划算的买卖。阿姨化着妆,着墨蓝制服,马尾上束了一圈黄色波浪假发,宋园之前看到阿姨接梁丰放学,装扮朴素。今日不同以往。阿姨打扮的有模有样,只可惜阿姨看错人,高估宋园家的经济实力。家庭步履维艰,爸妈挣的钱每月花销都不够,根本拿不出多余款项投资未来,即使未来值得投资。最终阿姨口舌白费。

    具体哪天宋园已经记不清,那段时间家里很热闹,家里经常来两个阿姨,不管是吃饭时候还是空闲时候。两个阿姨都是短头发,一个说话露牙床,高瘦,胸部和臀部皆不发达,性格大大咧咧,年长一些。另一个阿姨一口糯米牙,烫着一头小卷,胖乎乎,矮一些,年轻一些。她们是来宣传“老大哥”的。

    于此同时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是来宣传蜗牛的,爸爸不同意,妈妈回姥姥家借钱把蜗牛买回家。那天宋园中午放学回家,看到院子里摆着八只白泡沫箱,箱顶盖着一方玻璃,箱底是沙子,沙上是蜗牛,这些蜗牛很大头个,海螺一类的贝类海鲜。“花了多少钱?”“一千多。”爸爸还没完全同意,妈妈就把蜗牛领进门,既然入了户,就只好安家。妈妈播放VCD影像上一个女声讲说着白玉蜗牛的养殖方法。

    妈妈就这样开始养蜗牛了。家里原先摆杂物的屋子,杂物移除,墙壁屋顶钉好塑料膜防止屋子受潮,地面中央用砖头水泥垒起架子,在墙根搭炉子。屋里尘土飞扬,宋园和小美拿着新买的风筝在胡同里玩,宋园之前不会放飞,这会儿宋园在前跑,李婷婷婷在后面举着风筝,不知什么风把风筝吹的老高,扑的消失,只剩手里一个线轱辘。宋园刚过了把瘾,线就断了可心疼了。两人敲开一户人家的门说找风筝,最终也没见影子。

    妈妈买来温度计、湿度计,葡萄糖,廉价脸盆.…整天忙乎她的蜗牛,协助它们生长繁殖,想着她的发财致富路。“卖了钱给你买钢琴、电脑。“宋园就挂记着这些好东西。妈妈每早去批发市场捡瓜果蔬菜,自行车后座驮回一大麻袋局部腐烂的李子、桃、哈密瓜和蔬菜。一回家,妈妈把麻袋解开,瓜果散出铺在地面,妈妈把好一些的瓜果分捡出来,小部分霉变变软的哈密瓜,削去腐烂处,剩下部分因为熟的充分而尤其甜香软糯,切成条,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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