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猫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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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公司里出来,天竟然暗了,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匆匆忙忙的赶着回家过节。

    昏黄的天,却在无奈里一层一层地暗下去,再暗下去,最后终于只剩下一屡黯淡的光线恍恍惚惚的照着。闷郁的空气里,尽管也有风,而且还是猛的,一浪盖过一浪,却是湿热的,丝毫没有一丝的爽意,吹得人心虚虚的。

    许是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的缘故吧,一切都变了样的怪异起来。

    积聚了一天的雨到底还是下了,一下就是倾泻而落,毫无预兆的一发不可收拾,弄得吕良生措手不及,立即淋成了落汤鸡,一身的狼狈与不堪,慌乱中躲在一座废弃的旧式庭园的檐下。

    雨,可要下好一阵子吧。这样也好,就不用那么早回去了,等阮慈问起时那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一股阴寒的风掠过,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身后虚掩的门却在这时候吱呀呀的开了一条缝,昏沉沉的照出了里面墓气沉沉的清晰轮廓,青砖铺地,抄手游廊,高高厚厚的灰墙……透过雨声,穿过风息。

    吕良生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只恨那龟儿卦无定准、枉央及,喜蛛儿难凭信……”

    唱腔哀怨凄苦,如泣如诉。这宅子经许久不住人了,而且周围也是不住人的,怎么……莫不是幻觉?

    但那细若游丝的唱曲声却是一声一声的入耳:“……绕晴雪杨花陌上,趁东风燕子楼西。愁心惊一声鸟啼,薄命趁一春事己,香魂逐一片花飞……”

    听得吕良生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能自抑地一阵阵发起抖来。也顾不得外面的雨还在稀稀疏疏的下着就慌不择地的撒腿便跑。

    一条小巷,幽静惨淡,凄迷诡异,廖无人迹,只有着满地被打湿的冥钱,软瘫瘫的粘在地上。

    一只浑身黑透的野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赫然立在吕良生面前,它乖巧的坐着,一绿幽幽的眼睛温顺柔和的盯着他,有着说不出的熟悉,一颗惊惶的心竟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平静下来。

    吕良生微笑着半跪在地上伸出手勾起食指,而那猫也会意的慢慢走过来,然后微闭起眼睛,亲昵的吻着他的手指。突然它惊觉地竖起双耳,猛的逃开了,一下子就没了影儿。只留下如水一样漫漫涨起来的郁闷与怅然的吕良生,他失落的叹息着走回家。

    “你怎么那么迟?妈妈都打来电话催过好几次了。”阮慈不满的抱怨着从房间里出来。

    她趿着一双月白色的绣缎脱鞋走过来坐在沙发里,然后翘起脚,一下两下任意的荡呀荡。微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低侧着头伸出凝脂的手臂,捏着半月型的桃木梳子一下一下的细细梳着。

    姿势节奏里似乎蕴涵着某种内定的韵律,有着无限的媚惑韵味。

    “干什么?”一提到阮伯母,吕良生的里就大为光火,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难以自抑的反感,故只是冷冷的明知故问。

    “不是早说好的,去我家吃饭啊。”她已经换上一条黑缎吊带紧身中裙,上面大朵大朵的缕着艳丽张扬的牡丹花,热烈的紧紧缠绕在她纤柔的腰肢上,然后慢慢伸延至裙脚,越发的衬出了她的风姿楚楚,缥灵绢丽。

    “我累了,你自己去吧。”

    “不行,你一定要去。”她的语气是坚决的也是霸道的。

    吕良生却不理她,收拾着干净的衣服径直的走进浴室,然后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片刻,阮慈看到他湿漉漉的从浴室里出来。她靠在门边,瞪起一双媚眼,瓷白尖巧的脸颊绷得紧紧的,甚是恼火的追问:“你到底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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