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前三十名的进士们也纷纷交出了自己的作品。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雍熙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好!”
当整首词念完时,全场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叫好声。
仁宗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叫道,“壮哉!好词!”
韩琦则欣赏地看了看我,微笑着点头。
我本以为章惇是大宋第一帅哥,但现在看来,章惇和韩琦还是有些距离。韩琦身材健硕,剑眉秀长,鼻梁挺拔,凤眼不怒自威,风骨天然秀异,若是穿上一身铠甲,神气凛然,威势逼人,难怪能威震边疆。
欧阳修忍不住赞道,“之前一篇《沁园春》,现在又来一篇《满江红》,两篇旷世佳作,豪情万丈,气盖寰宇,看来要满城争抄,洛阳纸贵咯。”
张方平则打趣道,“要是我有女儿的话,一定招你为婿。”
“想抢女婿,怕是也轮不到张大人咯。”欧阳修打趣道,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仁宗身边的文彦博和韩琦。
“两位大人,谬赞啦。我哪有这么厉害,只不过是站在巨人肩上。”我说。
“看来我等连垫脚石都不算了,哈哈哈…”欧阳修爽朗地笑道。
章惇走过来,钦佩地说,“之前我只佩服子瞻(苏轼)的才华,现在又多了你一个。翼辅,以你之才,应该点状元的。”
章惇是个骄傲的人,他从来不会轻易佩服别人,这是他真诚的认可。我知道他这次殿试没发挥好,不过令他不平的是,成绩一直不如他的族侄章衡居然考了状元,让他很难接受。
于是我安慰道,“你与子平(章衡)都是我的好友,子厚兄之才我最清楚,未必不如子平。状元探花代代有,又有几人成豪杰呢?”
章惇欣慰地笑了笑,说:“至少我认为你会成为豪杰。翼辅,谢谢你的鼓励。”
果然,我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赢得蜀锦一匹,一时间成了整个宴会的明星,风头直接盖过了状元章衡,大家都在传颂着我的《满江红》。
欢庆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宴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经过此次闻喜宴,仁宗皇帝对我印象更好了。从殿试到“临轩唱名”再到闻喜宴,我们一共见过三次,虽然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我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满满的期待。
文彦博对我也很有好感,还主动来示好,我在想,他该不会想“捉”我去做女婿吧?还有韩琦,虽然我们没有说过话,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欣赏。还有欧阳修和张方平,我们一见如故,再发展下去应该会是忘年之交。
唯有富弼,我们之间没说过话,也没什么眼神交流,宴会上他一直很淡定,无悲亦无喜,像是一个在家修行的居士。据记载,富弼笃信佛教。
关于富弼,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富弼年轻时,有一个十分凶悍的人,无缘无故地骂他。别人就去告诉富弼说:“某某人在骂你。”富弼回答说:“恐怕他是在骂别的人,不是在骂我。”不予理睬。后来,那个人还在骂,别人又跑回来对富弼说:“那个人确实是骂你,还指名道姓的,不信你去看。”富弼仍然不予理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骂富弼不一定就是骂我嘛!”那个骂富弼的人听到这话,十分惭愧,从此之后改恶从善,再也不骂人,不做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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