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其他长船靠近时发出的繁多杂音逐渐接近……
“埃尔南……”少年在心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没有时间再犹豫下去了……必须……必须趁现在做个了断.......如果被父亲见到了我如今这幅模样……我……必须做个了断……已经没有时间了……”
埃尔南一脚踹开了求饶的少女，随后猛得将手上的男人重重地砸晕在甲板上……
“必须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了……就像在那个雪夜……就像在那个雪夜……我持刀杀死了那名奴隶……在那片纯白的雪地上……我杀了他……为了通过……为了通过“授剑礼”……我杀了手无寸铁的他……那个被带到我面前的奴隶……我必须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我就不会被族群，被战团承认……我正是以杀戮为生的……”
少年颤抖的双手紧紧握持着长剑，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着那位因恐惧而不断向后爬行的少女.......
埃尔南高举长剑……
此时他眼中少女的容貌正不断发生着变化……而陈封的记忆亦不断被一一唤起……少女的容貌不停地变化着……最先是那个他第一次亲手杀死的瘦弱奴隶的脸庞……随后又快速变化着……那个掩护战友撤离断了一只手仍与他缠斗的昂德列老兵……那个为了被烧毁的村庄而高举鱼叉向他复仇的渔夫……那个年过半百仍策马向他发起决斗的老贵族……无数张脸此时重叠在一起，共同构成了少女的容貌……那些都是被他亲手斩杀之人.......那些都是因他而死之人……他们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却被他毫无意义地夺去生命……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长剑重重劈下……
而在少年眼中……那位少女变化不断的容貌最后被定格为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那张令他无比怀念的面容……
“母亲……微笑着的……慈祥的母亲……”
长剑深入甲板……
是呀……母亲……曾几何时，母亲告诉过幼小的他……外祖父与父亲的生存方式是错误的……战团的大家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人……不该轻易夺去其他人的生命……不论是什么传统……亦或是什么别的……去打破它不就好了吗？去跨越它……我不想那个雪夜中的事再发生第二次……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我并非一直无能为力……我拥有着力量……是的……我拥有着力量……只是一个少女的生命……去求父亲……去求霍姆斯叔叔.......我能做到……
埃尔南向着恐惧的少女伸出了手……
露出了他自母亲处学到的饱含善意的笑容……
铁器与空气高速摩擦的声音.......
正犹豫着是否伸出手的少女被旋转而至的漆黑铁枪贯穿了胸膛……
伤口处飞溅而出的血液如一朵娇艳的花朵绽放在埃尔南的眼前……
少女的神情被定格在了试图放下戒心的最后一瞬……
瞳孔微缩……血色丧失……
正如那个雪夜……想要掐死少年的奴隶在最后一刻引动了同情之心……最后被少年一刀捅死……
那眼神……如出一辙……
“为什么？是呀……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明明……明明……”
不知是血水抑或是泪水的腥红色液体缓缓自少年的脸庞划落……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幻想罢了……这一切……本就没有任何希望……”
一如既往……少年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无力与弱小……
一切……一切……本就没有任何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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