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孟舟行正在大厅准备陪宁禾去牢房巡视,两人互望一眼,宁禾沉声道:“将人带来,准备升堂。”
宁禾跨出门的瞬间,白青已匆匆行来:“大人,姜府来人求见。”
宁禾诧异:“击鼓的人是姜府的?”
姜府,盉州名望之家,姜家嫡子在朝为官,嫡女为瑞王妃,瑞王妃正是靳虞的母妃。姜府在盉州也有不少产业,如此有权有势之人,怎么会击鼓喊冤?
白青猛地摇头,急声道:“不是姜府的人在击鼓,而是姜府的小公子在街头纵马将一农夫当场撞死。”
“击鼓之人是农夫的亲眷?”
白青点头。
宁禾沉了容色,思索后道:“舟行带击鼓的人去审厅,白青将姜府的人带入议政厅见我。”
她先见的是姜府的人,宁禾此举不是要卖姜府的薄面,而是为了弄清姜府人的来意。
来人匆匆行入大厅,是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他望见宁禾的瞬间眸中有份惊艳,但却是正色道:“宁大人,我是姜府二少。此番来此,有求于大人。”
姜府二少便是姜家如今的当家人,他不过而立之年,因养尊处优,瞧着仍是十分年轻。宁禾坐于堂上,只道:“你说。”
“想必大人已经听闻了些消息,府上的小辈冲撞了一农夫,害那人丧命,这等事其实不该大肆来郡守府求见大人,但街头有百姓看见,众口难堵,非议之声渐多,因此我不得不来拜见大人。”
求见,拜见,这些字眼用在姜府二少身上却是十足地望不见半分诚意。
宁禾此刻清楚了姜士的目的,“那二爷打算如何堵这悠悠众口。”
姜士紧望宁禾:“不过区区一个农夫,那农妇既然不肯接受姜府的银子,便由大人安她一个罪名,我姜府今后自当对宁大人回以这恩情。”
宁禾面上平静,心底早已恼怒不喜。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姜家小公子的过错,按云邺律法,害人命者需以命抵命,判以死刑。若有认罪及时,受害人又愿宽恕者,当可从轻发落。
这跟她前一世所处的现代社会是差不多的律法,但是姜士此刻的来意却完全没有将宁禾与云邺的律法放在眼里。
“姜二爷的意思,是要本官在此事上包庇下姜府的小公子咯?”
姜士勾起一笑,身后已有仆从端来箱匣,那匣子被打开的瞬间,金光闪现,是数不清的黄金与珠宝。
“我知大人曾身处皇宫,这些金银珠宝见过无数,但大人也是名门望族出身,这些珠宝只是小意思,若大人帮了此忙,日后我姜府一定还这恩情。”
“姜二爷恐怕要失望了,本官从不缺金银珠宝,这些东西还是抬走的好。”宁禾起身,不再看向姜士,“送客。”
行去衙署审厅,厅内那跪地哭诉的粗衣妇人正是农夫的妻子,宁禾弄清了事情真相,姜府的小公子姜昭向来恃强凌弱,今日纵马在街头冲撞了不少摊贩,那农夫是要找他评理,但姜昭依仗身份背景对农夫拳打脚踢,更纵马从农夫身上碾过去。
农夫当场丧命,姜昭只留下一句话:瑞王妃是我姨母,皇帝的妃子又是我堂姐,在盉州,我姜昭没有用银子摆平不了的事。
这件案子说来是很好办的,因为姜昭的罪行被闹市街头的百姓亲眼瞧见,有许多人证。宁禾在审厅当即下了逮捕之令,姜昭被压入大牢时,嘴上仍咒骂着“粗鄙农夫,命如蝼蚁,怎及我尊贵身份”。
这件事在盉州引起了轰动,有人眼睁睁瞧见姜家二少入郡守府拜访,却被女郡守撵了出来。郡守大人不念其在盉州的势力,公正严判,一时在盉州城内赢来许多好名声。
对于此事,宁禾感到有些欣慰。
顾琅予给她施加的条件实在太过苛责,她最怕的是日后征收税赋时百姓说她横征暴敛,眼下一事,她算是初步赢得了一些好名声。
第二日,农妇又入衙署举报姜府着人上门威胁,如此更在城中引起纷纷热议。
又过三日,此案已调查得更加透彻,按姜昭不知悔悟的态度与姜府的行径,宁禾给姜昭判了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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