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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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觉得她长大了,也许是觉得和隋小飘一起用不着担心,这次家里没再来浩州火车站接向天歌了。两人转了一道公交车,来到汽车站,去龙城属于市内短途,上车买票即可。暑假不比寒假,车站的人少了很多,去龙城的中巴车多,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趟,因此上车还可以挑拣座位。隋小飘喜欢坐倒数第二排,让向天歌靠窗坐了,自己坐外面靠过道。刚坐下,隔了一个过道、单排位子上坐着的人跟他打招呼:“哎,你不是那谁吗?”隋小飘定睛看了看,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第一次去江阳上大学时火车上对面那叔侄俩中的年轻人吗?马上也热情的打招呼:“是你啊,你好你好,真是太巧了!”那年轻人说:“这是放假了?”隋小飘说:“是啊,放假了。你呢,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这时候怎么回家了?”年轻人说:“这不涨水了吗?好多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不然家里缺劳力啊,没人挑堤。今年有点凶险,我好像记得你哥说你们是城厢的吧,城厢是最前线,听说现在日夜都有人在堤上。”隋小飘和向天歌听了,大吃一惊。隋小飘又跟那人说:“我叫隋小飘,你叫什么名字呢?哪里人?”那人说:“我叫徐志军,是你们隔壁乡河口的,我和我叔在江阳帮别人搞装修。有空了可以去我哪儿玩,就怕你这大学生瞧不起我们这些打工仔。”隋小飘说:“看你说哪儿去了,我们都乡里乡亲的,年纪应该也差不多吧,留个地址,以后好联系。”徐志军说:“我比你哥小一岁。应该比你大点儿。”

到了龙城,隋小飘叫了辆机动三轮车把向天歌送到大院门口,也不下车,着急忙慌的又要赶回车站。向天歌说:“吃了饭再回嘛!就是涨水了你又帮不上忙,赶这会儿干嘛?不然这龙城的角角落落我都熟悉,何必要你送我回来?”隋小飘说:“不行不行,天歌,涨水太可怕了,我爸一辈子跟水打交道,我太清楚了,不回去心里不踏实,饭也吃不下。你回吧,等水退了,我来县里找你。”说完,正准备催促师傅赶回车站,又跟师傅说稍等他几分钟,跳下车,推着向天歌的箱子一路跑到她家楼下,扛起箱子噔噔噔跑上楼,放在她家门口,转身又跑下来,向天歌跟着才跑上二楼,隋小飘说了声:“回头见!”又跑下楼了。

回到家,只有妈一个人在,接着他,高兴坏了,赶紧做饭。隋小飘看着妈妈忙而不乱的收拾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老妈头上已生华发,好像比过年时又苍老了些许,不觉有些心酸。老妈边忙活边唠叨:“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天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似的,老下雨,还尽是下大雨。你爸可忙坏了,不分日夜在堤上,每天还得向局里报告水位和雨量,看了堤上的水位,每天回来还得看那缸子。”隋小飘问:“什么缸子?”老妈说:“你爸在屋外放了个搪瓷缸子接雨,每天准时量里面水的高度,有时候不在家,到点还是我帮他量,量完又把水倒掉。”隋小飘问:“大堤没事吧?”老妈说:“暂时还好,全镇的劳力几乎都在堤上了,过两天全县的劳力都要上堤。听说今年比五四年的水还大呢!”

吃完饭没多久,隋小飞匆匆忙忙回来了,见到隋小飘,问:“小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隋小飘说:“今天中午回来的。”老妈问隋小飞:“这会儿跑家来干什么?”隋小飞说:“我回来收拾几件衣服,这几天可能都要在医院值班了,说不定过两天医院就得派人上堤,我多半是跑不掉的。”隋小飘笑说:“你就一药剂师,又不治病,你上堤能干嘛?”隋小飞说:“治病不得派药啊?”又诡秘一笑说:“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有准备。”从柜子里翻出几件一模一样的黑色圆领文化衫,两条同样的深色牛仔裤,两条香烟,一起塞进包里。隋小飘觉得奇怪:“为什么带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隋小飞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在堤上我换了衣服别人也不知道,领导见了会说我一心抗洪,那么些天连衣服都没换!”说完挎上包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隋小飘在家坐立不安,想上堤去看看,老妈不让,说上堤也做不了什么,要他在家陪她拉拉家常。隋小飘大概说了下这学期在学校的一些基本情况,就听老妈家长里短的唠叨个没完。今天好像老天开眼,一下午都没下雨,隋小飘乘机回了趟隋家湾,看望了老爸的亲哥、他的伯伯。伯伯比老爸年长二十多岁,还算硬朗。也因此缘故,隋遇安在族上的辈分很高。又看望了湾里几位长辈,晚饭时分回了家。刚进家门,随着一阵摩托车响,听到老爸在屋外大声的说话:“玉华,我回来了!”隋小飘急忙出门迎接,老爸雨靴上尽是泥,雨衣上面也洒了不少泥点,一片斑驳,眼眶深陷,面容憔悴,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吧。看到隋小飘,打了个招呼,顺便问了两句,进屋跟老妈说:“袁书记说我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非得让我今天回家休息,可哪睡得好啊!”老妈说:“也不要太累,身体还是要紧,比不得年轻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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