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啼血-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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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在屋外静静地看了会张小姐的侧脸,他捧起手中的杜鹃花,走近了屋子,他想,他仍然只要在窗外静静地看张小姐就够了。不需要张小姐怎样去回应他,布谷悄悄地走到木屋的窗前,看着张小姐在里屋、只露出一个侧脸,专注地绣着头帕,他将杜鹃花放在了窗台上,也没有惊动屋里的姑娘。

夜色静谧而温柔。

张小姐不知道布谷这个呆子正探着头看她,她对着桌边插在青瓷瓶中的杜鹃花认真地将它绣在自己的头帕上,一针一线,一心一意地绣着。她想起父亲在给她插杜鹃花时有意无意地调笑她的样子,既是羞窘又甜蜜。“呆子。”张小姐轻轻地呢喃,扎下下一针时整个身子抖了一抖,血珠在她的指尖冒出。

她心头一颤,惊觉一般地抬头看向四周,外屋的窗户开着,窗台空旷透出外边院子的一角。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响动或者别的,然而张小姐心头还是慌乱地跳动着,她咬唇暗自镇定下来,忍着心颤的感觉继续绣着她出嫁的头帕。

夜色渐深,张小姐打了个呵欠,将针线和嫁衣裹起,她挺直了腰背,又稍稍放松了下来;她起身来到外屋窗户前,透过窗户看了下白天清晨布谷来时的小道,随后叹了口气,将窗户跟门关上锁好,回到里屋便躺下歇息了。张小姐睡下之前还在想,“又要半月之后才能再见了,”她心底悄悄地期待着布谷下次带来的礼物。

……

张小姐当天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她心底有着一种诡异的不安感让她睡得头脑昏沉不堪,而往日安静的镇子里却响了大半夜的杜鹃鸟的凄厉啼声,“布谷布谷”的喊叫声让张小姐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

隔天一早,仿佛印证着她的不安预感一般地,张小姐最先等到的是来自父亲的一顿训诫以及一纸婚约,同时,她也被父亲正式禁了足。

十日为期,明媒正娶。

张家小姐就要嫁给同镇的富商子弟的消息很快就流传了开来,商家子弟大肆地采办彩礼,哄闹着颇有全镇同庆的气势。

张小姐开始锁在房间里,张府挂上的喜庆的彩带、红灯笼等等仿佛都与她无关,她沉默地消沉地准备着独属于她的那份嫁衣,执着地仍想绣好那朵杜鹃花。

第一日她沉默地在火红的嫁衣上绣上了数朵杜鹃花,吐蕊的、半开的、枯黄的杜鹃花,她对着桌上养着的花静静地发着呆,直至深夜,陪伴她的仍然是昨晚响至半夜的“布谷”声,但奇异地是张小姐却在这声音中找到了一丝的安慰,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她在绣头帕,花纹仍然执着地挑选了盛开的杜鹃花,这日她心神不宁地,频频地扎到手指,张小姐抿着唇,将伤口的血迹涂抹在了丝线上,杜鹃花红得妖艳。这一天半夜却没了布谷鸟的嘶喊声,张小姐半夜时起身对着窗户沉沉地发呆,神色平静又无神。

第三日张小姐把嫁衣塞进了箱底,她坐在桌边对着杜鹃花发起了呆,一晃便是天黑。这一日布谷鸟的啼声仍然未曾响起。张小姐怅然若失了半宿,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四日到第七日,父亲请的喜婆开始在房间内装扮起来,又将张小姐摆布着换上了嫁衣,妆红如火;同样地张小姐被逼着开始学习女训、相夫教子之道。她白日里麻木地听着,乖巧地挺直腰背将一切都记得很好,喜婆对此很是满意;而到了夜间,她所等待地啼叫声却一直都未响起。

第八日,张小姐开始准备出嫁。她穿上了火红的嫁衣,将漂亮的翎羽横插在盘起地青丝上,从模糊地铜镜里也能窥出她地绝色容颜。她踏出了数日未出的房门,在常驻足地那棵树下停下,张小姐记起与布谷第一次见面地情形。她抚着脑后别着地翎羽,转头露出倾城的笑颜。也就是这时,飞得忽高忽低的一只杜鹃鸟带着满身地伤痕撞进了她的怀抱。张小姐捧住这只布谷鸟,怔怔地落着泪,“布谷布谷,你可知我心悦你。”她决定要养这只布谷鸟了。

第九日,张小姐将桌上彻底枯萎了地杜鹃花洒在花丛之中;她小心地包扎好了鸟儿的两只断腿,将米粥碾碎了喂给失去了舌头的布谷鸟。布谷鸟就睁着黑亮地眼睛盯着张小姐,嘴角的红色艳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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