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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点,子云揹着父亲偷偷给子奇端了一碗疙瘩,由於子奇的手脚被捆着,子云准备喂子奇哥喫。
子奇用乞求的口吻:“子云,能不能帮哥把绳子解开。”
一方面,子云畏惧父亲的权威;一方面,在婚姻这件事上,子云还是坚定的站在淑贤姐这边。因爲子奇哥走的这一年,淑贤姐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裏。淑贤对子奇哥的深情,他也看在眼裏。他跟父亲一样,固执的认爲,子奇如果错过了淑贤姐,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他也不能让哥被哪个不知根底的狐媚子勾引走。
反正子云也不愿意去深究,是否冤枉了那个给她买了英雄钢笔的人。他只是一根筋的认爲,战线不同,不相爲谋。
子奇埋怨子云不向着自己,不理解自己,连子云端来的饭也拒绝喫。
平安厂长在窗子跟前,偷听得一清二楚,他大吼道:“他不喫,那证明他不饿,把饭端走,一天不喫饿不死。”
天色由明亮变成昏暗,漫漫长夜,子奇挣扎的疲乏了,可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听到一个声音:“你这个大骗子,你骗得我好苦啊!”
睁开眼睛的子奇,心裏被懊悔塞满。心裏默默哀嚎着无数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早上七点多钟,院子裏已经人声鼎沸,连猫狗也跟着来凑热闹,不停地嘶叫,叫得人心烦意乱。
父亲才进屋,慢条丝理地帮子奇松了绑,並扔给他一套黑蓝色的中山服:“子云,你帮你哥穿上。”
院子裏请的房下都到齐了,各自在棚子裏整理着流水席的桌子,摆放着架在房子上的板凳,厨房裏一阵热气腾昇。
子奇被松了绑后,两条胳膊和腿都还是僵硬的,接亲的婚车早已经候在门口。子云帮子奇穿好衣服,帮他擦了脸,剃干净胡须。用他惯用的方法,用梳子在洗脸盆裏沾了水,给子奇梳了一个他自认爲帅气的发型,就是那种头像牛舔过的一样,油光鋥亮。
要换作平时,子奇早就否了。但是无力的子奇,绝望的任由摆布。
紧接着,他被那天捆他的壮汉,像带罪犯似的,带上了吉普车。吉普车上裏外贴着偌大的喜字,对於他而言,就像是一道道符咒,他除了痛恨,再无其它感觉。
车子驶到淑贤家的八里村,村子裏的人跟着吆喝起来。鞭炮从村口,响到了淑贤家的门口。因爲这是村子裏进来接亲的第一辆用吉普车。往常,村子裏来一辆接亲的拖拉机,大家都看稀罕,这次可是吉普车,看啊,多气派。
这辆吉普车停在淑贤家的门口,淑贤顶着红头巾,穿着军大衣,被搀新娘的老嫂子,搀扶着上车的时候,她这一年所受的委屈、嘲笑,都在这一刻得以洗刷。达万老汉在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的腰桿子都直了。他也认同了女儿的执拗,並庆幸女儿这一年没有白等。他更爲女儿高兴,能出嫁到这样的人家,那是她娃娃这辈子的福分。
而子奇,看着万淑贤被搀扶上吉普车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青春死了,他的爱情被葬进了坟墓。经过这么一段周折的感情波折,他还是没能逃脱不情愿的结局。
他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而他不爱的人,却没能摆脱。
他在心裏一遍遍地发出无力的哀嚎。大自然总是那样的隨性,想晴的时候就晴,想下的时候就下,而人生竟然是这么的身不由己。
当他被摁着跟淑贤拜堂以后,他是彻底的认命了。
他看到父亲陈平安和后孃李芬芳,站在门口,脸上堆着笑,衣冠楚楚地分別站在大门口,热情的迎接着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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