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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奇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拿出提包裏装着的两个油饼,被冻得跟窑子裏烧出来的瓦块一样,掰也掰不开。好不容易,陈子奇才掰出几小块给小宝和小超各分了一点,几个人一点一点地放进嘴裏啃着。瓦块一样的饃进入嘴裏,用牙齿磨半天磨不烂,倒把舌头割破了,陈子奇饿得没有力气推车子,此时他最想喫一碗酸汤麪。想着想着心裏不由一酸,他想起母亲做的酸汤麪,没有很多菜,也没有很多油,但是那个香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陈子奇也想过不推车子了,直接拿着提包打道回府,大不了英雄做不成,做狗熊也挺好。但是他又一想:人爭一口气,佛爭一炷香。既然出来了,无论多苦都得打掉牙齿往肚子裏咽,就算是爬着,也要坚持下去。
他又不由想起了在陈家湾的时候,那是他一生最难忘的日子,也是最艰苦的日子。经常喫不饱,住的房子一半睡觉,一半看星星。不光是他家,全村的特点是房子破,光棍多,山高地陡,缺水喫。他想到,那样的苦都吃了,再苦还能比那会苦吗?
想到这裏,陈子奇使劲啃了两口饃,再次加入推车队伍。陈子奇別的本领没有,就是力气大。他鼓足了力气,一边推一边喊着口号:“一二,一二·····”
像上学时当体育委员一样,陈子奇这样一喊,大家使力的步调也一致了,车子也走得快了起来。陈子奇也与戏班的人打成了一片,戏班的老者都夸陈子奇能干,以后在西安定能闯出名堂。
到了二月,虽然春寒料峭,但也应该要回暖了。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倒春寒,伴隨着西北风捲起的尘土,寒流说来就滚滚而来了,一场雪,虽然不是很大,但路上却结上了冰,让车子前行更困难了。陈子奇和戏班的人都只好缩在车上,等待着寒流过去。
大家在车上,背靠着背窝了一夜。第二天雪停了,到中午时分,太阳一出来,路上的雪也化了。大家又开始推着车前行。小宝骂道:“这天气变得快的,跟变脸一样。”
可能是大家都着急了,也或者是怕再一次遇到雨雪天气,大家都鼓足了干劲,只顾闷头推车子,不知不觉,车子就被推到了西安车站一个修车的地方。修理人员似乎很专业,不知道怎么捣鼓了两下,车子再次发出了轰鸣声。大家兴奋地跳起来。爲了表达兴奋的情绪,陈子奇还將头上的帽子也取下了,拋向了半空中。
隨着车子的一阵轰鸣后,小宝带着陈子奇率先下了车。
陈子奇隨着小宝到了家,放下了行李。在陈子奇的第一印象裏,小宝的家的院子跟自己家的很像,也是一个四方的院子,院子裏坐落有致地矗立着三间房子,房屋都是土木结构的。虽然在小宝家裏没看到人,但屋子裏仍然收拾得很干净,屋子裏的东西摆放整齐有序。每个房子裏都有一眼土炕。一进屋就能闻到炕土的味道。那种味道让陈子奇感到亲切。炕墙被花纸贴着,但显得並不花梢,这使得炕墙上看不到炕烟燻过的黑脏痕跡。
小宝將自己和陈子奇的提包放到椅子上说:“我妹在饭馆裏,我们去饭馆找她吧。”
一路上,小宝在前面带路,陈子奇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陈子奇怕迷路,刻意记着路。出大门往右拐,转了两个弯便到了一个小饭馆。陈子奇隨小宝进了饭馆,饭馆不是很大,裏面摆放着八张木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罐油泼辣子和一小骨朵蒜。饭馆裏像小宝的家裏一样干净有序,完全不像是在饭馆,像是在家裏的饭厅一样。
因爲近三天没有正儿八经喫饭,陈子奇似乎都忘记了飢饿。一进饭馆,陈子奇闻到油泼辣子的味道,不由肚子嘰哩咕嚕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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