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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村镇上,最流行的还属流水席,流水席都是向学校借的课桌,两两一拼,成一个四方桌,四个边处,一边坐两个人,一桌坐八个,“八”在人们的心目中也是一个象征着大吉大利的数字。
但是对於一个再婚的寡妇来说,不论这个男人是病死的或者在意外中死的,会被人们认爲,是女人剋死了自己的丈夫,剋夫就成了寡妇的標签,甚至跟寡妇交往都被认爲是不吉利的。就连孃家也不愿意收留,如果遇到合適的鰥夫,孃家人都是抱着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的心態,不提任何彩礼条件的送过去。
李芬芳因此痛苦不堪,但是她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在家寡居的时候,村子裏的几个光棍常来骚扰她,无儿无女,又没人撑腰的她总是白天人多的时候去干活,一回到家就閂上门,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有一天晚上,李芬芳脱了衣服刚睡下,一个不知道是胆子肥,还是被生理慾望胀昏了头脑的田姓光棍,翻墙进入了李芬芳家,撞开了李芬芳的屋门,睡梦中惊醒的李芬芳顾不得赤条条没穿衣服,跳到院子裏哭喊。农村的院墙只有带门的那一堵是自家的,剩下的三堵都是与邻居共用,这样一来是爲了省钱省面积,二来是爲了御寒。不是一户挨一户,是一户挨三户。这种结构的住宅,对於李芬芳最大的作用大概是安全。她悽楚的哭喊声,將左邻右舍都惊到,三家的煤油灯几乎同时间亮了,狗吠震天。那个田姓光棍也被嚇得慌了神,本来要翻墙走,因爲做贼心虚,太过紧张,翻了三下没翻上去,於是打开大门跑了。
这一次的经歷让李芬芳一直惊魂不定,她准备变卖家当,去一个离孃家不远的地方去生活,但是不能回孃家。她怕邻里借她的寡妇身份来戳孃家人的脊樑骨,她怕孃家人因爲她抬不起头。
那天,陈平安来村裏收猪,到李芬芳家相过猪后,李芬芳死缠烂打也要跟陈平安走。因爲陈平安並不像村裏那些人,一边想將她作爲泄慾的工具,一边人云亦云地唾弃她。她爲何执着地要跟陈平安走,源於以往来家裏相猪的人,欺负她孤寡一人,就故意將她的猪价压得很低。陈平安却没有,他给別人的猪什么价,就给她的猪什么价,还帮她打了一桶水。
陈平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確定要跟我一起走吗?”
陈平安自知说得有些唐突,准备给自己打个圆场:“当然······”
陈平安话还没有说完,李芬芳打断了他:“我马上收拾东西,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一个寡妇。”
陈平安眼神中释放着激烈的光芒,自嘲道:“一个鰥夫,一个寡妇,一个克妻,一个剋夫,我们在一起互相剋。”
李芬芳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陈平安抬头看向她,她的脸颊上泛着红晕,像初恋的少女般害羞。她迅速地收拾了东西,抓着陈平安的手,要跟陈平安一起走。像是一个落入万丈深渊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就这样,李芬芳跟着陈平安来到了向阳镇,没有订婚流程,也没有喫烩菜,办流水席的结婚仪式,李芬芳就这样避繁就简地住进了陈平安的家裏。然而李芬芳从一个村到了一个陌生的村裏,背后的议论声没有因此断绝。大家议论的焦点大致是关於李芬芳身世的猜想,大家之所以热衷於议论人,是因爲实在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
作爲一个二婚的女人,和一个三婚的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题,自然他们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本来李芬芳作爲一个再嫁的寡妇,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縟节,但是似乎这些礼节代表着某些东西,比如,它可以让那些流言蜚语停止,它可以爲自己正名,它可以让她融入到陈平安的圈子。当谜被解开的时候,便没有人对此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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