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婷见李自然还是发呆，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她试图再次转移下话题。
“欸，你说那个女老板心中有遗憾我能理解，她可能不爱她的厨师老公，隐居在那个枫桥小镇，可能也不是甘心于感情，而是甘心于平凡的安稳生活。”
李自然回过神来，端着水杯看着她，等待魏婷婷继续往下说。
“只是我不明白，这么有才气的她，为什么要去和那些货车司机打情骂俏，搅在一起？”
李自然喝了口水，放下杯子。
“她可能只是为了谋生吧，迫不得已，毕竟这样搔首弄姿，能吸引更多的司机客人。现在走国道的大货车越来越少了，国道附近饭店的生意也难做，我沿途骑行，很多饭店都倒闭了。”
“想必也是，她也有了女儿，为了生活，不得已而为之吧。”
“其实那些司机也只是嘴上说说，过过嘴瘾。一两个胆子大点的司机，就动手动脚吃老板娘点豆腐，也不敢再有所造次了。”
“为什么？”
“司机们都知道她那个胖子老公就在后厨，挥舞着大刀砍排骨呢！”
“哈哈。”
李自然也跟着笑了笑，“这个老板娘也很厉害呢，又会撩人，又有分寸。让那些长途司机每次都路过下车吃饭，内心充满期待，然后又没有一次能得逞。于司机而言，每次出门都有所期待...”
“期待啥？”
“当然是期待老板娘那个胖子老公不在家呀。”
噗嗤一声，魏婷婷又笑了，把茶水都喷了出来。
“他们巴不得他老公外出，然后和老板娘来一次浪漫之约。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归。他们就这样周而复始在国道上，带着希望出来，又带着失望回去。”
“得不到的才总会有期待嘛。”
“人也一样。”
“什么？”
“有些人像深渊，一眼看去，就让人望而退步了；有些人像井水，让人轻而易举，唾手可得；而这个老板娘像海洋，好像让司机可以接近，却又让司机永远得逞不了。给人以希望，又给人以绝望。”
李自然和魏婷婷说的过程中，他想起了陆若依关于海的表达，给人以希望，却又给人以绝望。
魏婷婷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随即又笑着问，“怎么突然这么有哲理了？是被我感染了吗？”
李自然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前女友说的，我和她在毕业时，约定去青海湖的原因就是，她不喜欢海，海太宽广了，因为她不想有期待，害怕了绝望。”
“那这跟青海湖有什么关系？”
“青海湖，面积介于海和湖之间吧。虽然也是一眼望不到边，但开车半天也能到达湖对岸，这也能给人增添一些信心和希望。”
“哦，是这样呀。”魏婷婷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你是想给她增加信心和希望对吧。”
李自然点点头，“我的前女友，她从小到大的生活都蛮糟糕的，导致她胆子太小，没有勇气去海的对岸，甚至连有这个念头，她都觉得害怕...”
魏婷婷听着李自然的话，仿佛是联想到什么一样，也呆在那思考着，饭店空气中凝固着一阵沉默。
“你是想通过降低目标，来提高她的信心和希望，对吧。”
李自然不解地看着她，点点头。
魏婷婷却连忙摇头否认，她有点激动地说道：
“我之前是老师，为了鼓励成绩差的学生，
我就会说，下次你考60分就行了。而对那些学习能力强的，我都是鼓励他们考满分，100分。”
魏婷婷双手边比划边说着，这模样确实有点像一位耐心的老师。
“后来我就发现，通过降低分数目标让学生恢复自信，效果不是很好。他们会觉得老师是看不起他们，没有把他们当做正常学生对待。”
李自然仿佛想起什么，点点头，“嗯，确实是这样，我想起有部电影叫《触不可及》，讲述了一个黑人管家照顾全身瘫痪白人的故事。”
魏婷婷眼中露出了惊喜，她激动地说：“对对，我看过那部电影，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那个白人老板之前赶跑了好几个管家，因为他们都把他当做是病人。只有这个黑人，把他当成正常人看待，带着全身瘫痪的白人老板开跑车炸街，去泡妞，去旅游，这让白人觉得很满意，内心深处对生活又重新恢复了信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没有自信的学生，他们需要的不是考试目标分数的降低，而是也把他们当做正常学生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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