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舒袖和盛夫人惊叫一声连连往后退,盛才继挣扎着想要下地,不慎从榻上摔在地上,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张大嘴却发不出声,只能用怨恨而又惊恐的眼神看着疏离,面目有些扭曲狰狞。
徐聪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用力捂着自己被砍断的手腕,拼命地向后退去,喃喃道:“疏家……果然是疏家的人,你还活着……”
看着试图冲过来救盛才继、迎上她的目光后又下意识后退的三人,疏离笑得越发诡谲,“疏家,你们都知道吧。”
盛联看了看身边的盛夫人,又看了看地上的盛才继,吞了口唾沫,“你是疏家的那个……”
“疏离。”她接过话淡淡道。
恨意在心头积压了三年,本以为当这一天到来,她一定会歇斯底里地咆哮,会失去理智地怒喝,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这般冷静得可怕。
她能很清醒地感受着这每一刻的流逝,感受着这每一刻他们所受的痛苦和煎熬,可以很清楚地计划着自己要做的每一步,甚至可以细致到要先杀了谁、怎么杀。
手中的剑缓缓指向盛才继,剑尖还在滴着血,“老祖宗常,善恶到头终有报,如今便是你们为我疏家的四条人命偿还的时候。”
话音落,她手中剑光一闪,从盛才继的胯下划过,只听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呜咽声,涌出的血顷刻间便染红了他的衣裤。
“啊——”盛夫人见状,几欲昏厥,盛联和秦舒袖也惊得瞪大眼睛,浑身颤抖地不出话来。
“这样就好了,你们就不用再操心为他治病的事了。”
着,疏离垂首瞥了一眼,眼看着第二剑紧跟着就要刺下。
突然只听盛夫人喊了一声“慢着”,一把抓住秦舒袖朝着疏离推过去,连连摆手道:“不是我儿,要杀你疏家人的不是我儿,是她,是这个狠毒的女人!”
秦舒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边惊呼着一边拼命向后退,与盛夫人厮打在一起。
盛夫人道:“当初是这个女人看上了我儿才继,非得要嫁入盛家不可,他们秦家是将门,又有丞相撑腰,我们惹不起,只能……只能照着她的意思来……”
“你胡!”秦舒袖看了一眼疏离手中的剑,连忙否认,“明明就是你们盛家贪图富贵,巴结我们秦家……”
这一变故虽不在疏离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中,她垂下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推搡厮打。
盛联试图拉开她们,却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盛夫人到底是挣不过年轻人,一来二去间,只听得一声惊呼,竟被秦舒袖一把推出门外。
盛联想要上前拉住她,却晚了一步,盛夫人直挺挺地跌入院子里的积水中。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奈何水里的毒性猛烈,转眼便化去了她双手的皮肉和衣物。
疏离缓缓闭上眼睛,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心底没有喜悦和报仇的快感,只有一丝丝的宽慰和轻松。
“你都做了什么!”盛联双目瞪圆,睚眦目裂地看着秦舒袖。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转眼间变成了一堆白骨,秦舒袖吓得脸色煞白,不停地摇着头,念叨着“不怪我,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跌出去的,跟我没关系……”
她朝盛联看去,见盛联朝着她走来,以为盛联要杀她,转身从案上的箩筐里拿起一把剪刀挡在面前。
徐聪挣扎着站起来,道了声“老爷心”,一脚踢在秦舒袖腹部,秦舒袖猝不及防,扑倒在地,手中的剪刀不偏不倚地扎在胸口。
她张了张嘴想话,看了一眼在地上扑腾着、呻吟着的盛才继,突然无力地苦苦一笑,而后头沉沉垂了下去……
司陵送晚饭到夙夜阁时,戌时已经过半,风势有点大,吹落了廊檐下的两盏灯笼,路看得不是很清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里。
刚一进门,他便忍不住向步清倬抱怨起来,嘟嘟囔囔好一会儿,步清倬却并没有搭理他。
他朝窗边看了看,只见步清倬正负手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漆黑一片发呆,神色沉凝,似乎有心事。
“公子?”司陵轻轻喊了一声,“饭菜都快凉了,快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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