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蛇信在脸上舔来舔去,有几下搔到脖子上,江重夏怕痒,一不留神笑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屏气,却发现并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原来她除了眼睛能动,其他地方都是麻痹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疯子猴中这毒的时候,直到离开韶霞关都是昏迷不醒的。听说是到了山西才睁眼,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江重夏也不知道。他比自己多了四十年的内力,昏迷了十几天才睁眼。如果没有小黑,自己不知要不省人事多久,说不定得待到齐云山了。
如果用她来换齐云山,不知道大寨主换不换。她好歹也算江家九代单传,说出类拔萃有点夸张,但顶门立户勉勉强强是可以的,而且还附带肖慕这个现成师爷呢!齐云山避居世外六十年,二十四将抛家舍业的追随,还有那近万的百姓,如果都用来换她,又未免薄了些。外公做过少寨主,大寨主领过四季牌,他们都在外面闯过祸惹过事,可从来没牵连过齐云山。虽然有四时寨这棵大树遮阴,可他们从没动用过齐云山的势力。现在她却要用整个齐云山来换,真是丢人啊,重夏想。
小黑晃着三角脑袋看着主人,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它用鲜红的小舌头不停舔她的脸,吸引她的注意想让她陪自己玩。江重夏被舔得满脸口水,蛇的哈喇子又凉又黏,还有股腥臭味儿。重夏让它磨得没脾气,又动不了不能把它扒拉到一边去,只能狠狠瞪它。两对眼珠子还没对上,小黑哧溜一下从她胸口游了下去。
中毒之后内力全失,江重夏的知觉迟钝了许多。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她知道小黑不会无缘无故的躲起来。江重夏立刻闭上眼睛,全身麻痹的状态也无需收敛气息。果然,马车缓缓停下。江重夏感觉车门打开,有人钻了进来,把一件厚实的外裳罩在她身上,裹紧后把她抱下了马车。
头脸都被罩住,江重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觉出抱着她的是个男人,臂膀不甚宽厚,和那天在玉器铺袭击她的是同一个人。江重夏听见男人抱着她跟人说话,应该是客栈的小二哥。那小二哥似乎是被男人从睡梦中叫醒的,全程懵懵的。晕乎乎的带他们上了二楼,进到一间屋子里。从头到尾,男人只说了一句“要间上房”,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他把江重夏放到床上,揭开那件衣服,还不忘给她摆个舒服的姿势。男人没点灯,坐在桌边啃干粮,食水好像都是从他带的包袱里拿出来的。江重夏躺在床上,应该是面对着屋子的窗户,感觉有熹微的日光照在眼皮上,天就要亮了。
男人啃完了干粮,走过来。让江重夏靠在他胸前,捏开她的嘴,往她嘴里灌了口水。根据多年被邬晨喂食的经验,江重夏辨出水里泡了山参,大概是怕她不吃不喝的会饿死吧?想起邬晨,江重夏没来由心里一悸。如此刁钻的毒物,不知道他能不能解得开?还是应该问,他制这种毒的时候,有没有一起制出了解药?
他们在这间客栈住了下来,男人很谨慎,几乎没出过这间屋子。他好像随身带着耗子或是什么别的小动物,一天只让小二送一回食水,小动物吃过了没事自己才吃。小黑比男人还谨慎,几天来没再露头咬过她。或许是小黑的毒力不够,江重夏醒了睡睡了醒,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天。
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几天,江重夏找到点规律。屋子的窗户对着她的脸,那个男人即便是深夜也不点灯。她后来清醒的几次,再没有第一天入住时阳光照在眼皮上的感觉,周遭全是漆黑一片。男人在她床下打地铺,呼吸清浅,不知道醒着还是睡着了。她暗暗算计时辰,每次清醒都是深夜,大概能醒个把时辰就又睡过去,但却一直再没有之前那种深陷死水的感觉了。
又是这个时辰清醒,江重夏不抬眼皮,闭着眼睛转了转眼珠,感觉全部知觉都清晰了,旋即发现男人不在屋里。她谨慎的感知了一番,腕上一痛,是小黑在咬她。它咬的不深,咬一下换一个地方,感觉就像邬晨的梅花针,点点刺在脉门上,冰凉的毒液顺着血脉通流全身。江重夏借势运气,经脉虽然仍觉空乏,却能隐隐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内息从丹田里抽出来,向四肢百骸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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