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璋煜见褚策煜这么快妥协,镇定了不少,一时想到褚策煜的反应都被元胡端说中,心里又起疑。周围又是官员又是乡绅的,自己不能失了骨气,边被元胡端推着往府外走,边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出了城就万事大吉了?泾阳已经是山西的腹地,离草原上百里,你单枪匹马怎么闯得出去!还是放下武器,乖乖跟本王回京,本王会求父皇网开一面。你是元胡部的族长,父皇定会留你活命为他效力!”
褚璋煜语带双关,暗暗点明刚才在房里二人所谈的仍然有效,他会设法保他性命回草原继续做元胡部的族长。
元胡端嘿嘿一笑,“殿下不用哄我了!元胡部能当族长的大有人在,殿下以为,经过北境一战,你的皇帝父亲还会让元胡皇后一脉继续掌控元胡部乃至草原吗?殿下,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自以为是,小瞧兄弟便罢了,居然连你的皇父也不放在眼里,真当他是你们母子掌心里的傀儡吗?”
元胡端贴着褚璋煜的耳骨,用只有他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褚璋煜等不及他说完就想否认,话到嘴边终于如梦初醒。元胡部是草原最大的部落,这些年父皇之所以对母后百般忍让,主要原因就是大周初初立朝,中原内各方势力未平,禁不起匈奴再生事端,只能靠元胡部为他弹压匈奴各部。现在大周朝政已经捋顺,这一次匈奴各部进犯北境,文尔言率大军平定大获全胜。对于元启帝来说,这场胜仗就是一个信号,一个终于可以不用再受元胡皇后掣肘的信号!所以元启帝虽然还要倚仗元胡部制约匈奴,但元胡部的族长已经不能再是元胡皇后的血亲了,如果能是仇家就最好了!
元胡端正是因为早把这些都想清楚了,今晚才会来找自己,他根本没有投诚的意思,只是要找机会挟持自己逃出去。褚璋煜如堕冰窟,忖度着多日没有消息的母后是否已经被父皇软禁起来。他木偶似的被元胡端拉扯着出了太守府,跨上一匹西域的健马。
元胡端坐在马上,俯视着跟出来的众人,“各位请留步!郡王殿下,劳烦你送我一程,如果不放心,可以带着你的好兄弟。”
肖慕不知不觉已到了褚策煜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上马,落后元胡端和褚璋煜的马一射之地,不紧不慢的缀在后头。褚策煜丝毫没有让亲卫跟随的意思,文尔言一寻思,这样出城,路上若有什么不测,如何说的清楚?当即也没同褚策煜商量,就从自己的亲卫里抽出五人,又跟泾阳太守借了五人,远远跟随四人一路出城。
街道上静谧无声,马蹄踏在砖地上发出嘚嘚的声响,元胡端对紧随四人身后的侍卫们没有提出异议。铁片贴在褚璋煜脖子上,整个后背露给褚策煜,笃定他不会偷袭自己。
元胡端回不回草原,对整场驱逐匈奴的战役没有影响,褚策煜甚至乐得元胡端与褚璋煜一拍两散。失去元胡部雄厚实力的支撑,褚璋煜母子的夺嫡之路会更加难行。元胡端就是料定了这点,才堂而皇之的把空门暴露给敌人。
泾阳城不大,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北城门。泾阳太守的亲卫亮出腰牌,城门默默打开,元胡端带着褚璋煜当先出城。褚璋煜异常安静,一路上都没说话。出城不远就是一片芦苇荡,冬天虽然草木枯涩,但今夜阴沉无月,元胡端只要钻进芦苇荡里,城楼上的士兵也难以在这样的天气将他射杀。
元胡端却没有像所有人猜想的出城后即刻加快速度,战马仍旧嘚嘚缓行。他比褚璋煜高大许多,趴在他肩上像是猛虎缚兔,“淮王殿下,刚才已经教了你怎么识你父皇兄弟,现在再教教你怎么识我。我一个马奴之子,好不容易才爬上族长的位置,怎么舍得轻易放弃?我看你这位四弟很好,打算押注在他身上,眼下缺的就是殿下这张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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