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的院子就在方夫人正房的后进,她和肖慕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姑表兄妹,没有太多忌讳。二人的婚事在这之前是板上钉钉的事,陶姜和肖慕来往就更没什么避讳了。
肖慕走到陶姜的小院,见院门关着,心里就有些诧异,寻常这时候小月亮门从不关的。肖慕上前敲门,很快一个小丫头应门出来,恭恭敬敬行礼道:“表少爷好,表少爷有什么事?”
小丫头卡在门口,肖慕进不去,“我找你家姑娘有话说。”小丫头矮了矮身,“少爷稍等,我进去告诉一声。”说完退回院里,又把门关上了。
“表姑娘怎么回事?”近阳在身后嘟囔。肖慕心直往下沉,一咬牙,提气上了墙头,翻身跃进院子去了。公子从来沉稳,近阳跟了他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样。憋了口气才忍下要冲出口的喊叫,找了个墙角,蹲下等肖慕。
陶姜屋里只有她贴身的秀娥陪着她做针线,小丫头三两句禀告完了,就站在原地等姑娘示下。陶姜低着头绣一方枕套,半天不说话。秀娥试探道:“姑娘,表少爷好不容易才回来,见一见吧,有什么话也该当面说。”
“表哥到底是外男,没有姑父姑母在,我见他不合适。”陶姜顿了顿,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小丫头,“把这个给他,晚上姑父给他洗尘时,我自会见他。”
小丫头要接,信却被秀娥一把抢下。陶姜和肖慕的感情,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两人明明是非君不可,可姑娘接了家里一封信,一夜之间就变了。这些年看着肖慕对她的好,秀娥也是感同身受。这么深的感情侯爷让断姑娘就断了,那不是比抽筋拔骨还难受吗?可陶姜就是做到了,看了信和折子,她不哭也不闹。秀娥和方夫人都以为她是不知所措的傻了,费尽了口舌开导,夫人连让公子带姑娘私奔的话都说出来了。可一夜之后,姑娘却对所有人说,她要嫁给郡王殿下。
陶姜的决绝让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夫人干脆就给气病了,老爷只是摇摇头,吩咐下人好生给姑娘准备嫁妆,别的什么都没说。秀娥知道姑娘是为了陶家,可她要嫁的是表少爷最好的兄弟,这样表少爷怎么受得了!那封信陶姜早就写好了,原来她连见都不打算见他了。
秀娥攥着信,求陶姜:“表少爷和姑娘十几年......总有份兄妹情,姑娘还是见见他,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陶姜低着头,“都是一个结果,见来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只有一个结果?”
陶姜一惊,猛地抬起头,肖慕已经站在外屋,幽静的眼睛盯着她,暗沉的水底蕴着一团暗火。
秀娥拉着小丫头出去,从外面把门关好。陶姜低下头又缝了两针,才说:“这趟差办的可顺利?”
肖慕盯着她手上那方枕套,大红的布料,戏水的鸳鸯......这是她为了跟阿策大婚刚起手做的,还是之前的准备?肖慕被那大红扎的眼睛疼,微微偏过头,“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陶姜放下针线,抬头看着他,“还能说什么?皇命不可违,姑父姑母、郡王殿下,还有陶家和方家的人,你舍得下吗?”
“我舍得下!”肖慕斩钉截铁道,“为了你,我都舍得下。我已经跟阿策摊牌了,他明白我们,我带你走后,他不过是让人嘲笑两年,时间久了也就淡了。至于爹和娘,他们全不知情,罪责都在我身上。朝中没人愿意见到阿策势大,你和他的婚事不成,他们只有高兴,绝不会为难父亲。何况还有侯爷在,北境离不开侯爷......”
“是我爹离不开北境!”陶姜打断他道,“淮王觊觎北境兵权多年,元胡部落兵强马壮,若不是陛下不允,爹早就不知被贬斥到哪里去了。如今淮王势大,朝中都说储位非他莫属,陶家若再不谋划,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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