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容忱恭敬一礼。
昭仁帝高高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今日左右都御史递上来的奏折似乎看得入迷,完全没注意到容忱的到来。
韩荣偷眼看了一眼昭仁帝,又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容忱,连忙眼观鼻口关心地立在一边。
容忱一身玄色锦衣,袍角处用暗线绣着白泽,他是唯一一位觐见昭仁帝不用着朝服的天子近臣,在本朝这可是超品一等公才能有的特权。双眸微垂,面容端凝,虽然跪在那里却一派风轻云淡,竟像是别人再给他行礼一般。
容忱自然不会以为昭仁帝是真的没注意到他,从他踏进皇宫开始,自然有人层层上报,更何况韩荣站在一边也不是摆设。
约莫一刻的功夫,昭仁帝才放下手中奏折,伸手捏了捏眉心:“浔之来了?”
容忱声音平静而温和:“是,陛下。”
昭仁帝抬眸看向容忱,眼底闪过探究,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容忱面上仍未流露任何情绪,只淡淡谢了恩起身。
倒是昭仁帝看着他心生感慨:“浔之,你入朝已经四年了吧?”
“陛下还记得?”
“自然,”昭仁帝抿了口韩荣端上来的参茶,苦涩使他皱了皱眉,“四年时间,从翰林院从六品的修撰,到如今正一品的丞相,这几年那些老古董可没少找朕麻烦,说朕如此提拔你不合规矩,历朝历代也没有不及弱冠的少年宰相。”
容忱轻轻一笑:“臣有今日全仰赖陛下栽培与信任,不敢一日或忘圣恩。”
“这些年你的确做得很好,浔之一人抵得上朝中那群废物。”昭仁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冷肃起来。
容忱抬眸看了一眼帝王:“陛下是为前刑部尚书迟誉之事生气?”
昭仁帝闻言紧紧盯着阶下那人,龙威甚重,韩荣在一旁都觉得腿软,可见那容相爷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迟誉私设盐矿,一人独得八分利,浔之如何看此事?”
容忱略略沉吟:“陛下,其实臣如何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需要天下人如何看此事。”
“何意?”
“陛下,太子被废后朝堂暗潮涌动,东、南二城兵马司尚缺指挥副指挥七人,后军都督府亦缺右都督一人、都督佥事两人,吏部和兵部为定人选一事已是头大如斗,各方势力威逼利诱都想掺上一腿,吏部尚书都求到了臣这,请臣帮着看看。”
昭仁帝冷笑一声,他自然也有所耳闻,这几日吏部和兵部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浔之心中可有人选?”
“原是有的,不过听闻迟誉之事又没有了。”
“哦?”昭仁帝挑眉。
“陛下,既然他们想争,陛下不妨让他们争上一争,”容忱声音愈发和煦起来,“兵马司的人容易定,只是这后军右都督是众人眼中的肥肉,谁也不肯轻易松口,反正后军也有左都督慕将军管控,一时半刻不会出什么事。陛下何不放手他们去争,再从中择出适合的人选?”
“这和迟誉之事有什么关系?”昭仁帝蹙眉。
“陛下,迟誉一人独得八分利,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他至今不曾喊冤也无非是认为他的主子迟早会将他救出去,如今朝堂已不宜大刀阔斧地铲除他背后之人,无论这人是谁,于陛下于朝局百害而无一利,此人暗中如此作为必然有所求,陛下不妨以后军右都督为饵,使他势力被消磨,自然而然地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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