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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折腾到几点了,等下叔叔和姑姑们都要过来吃中饭,你都还没洗漱呢,快去洗漱,顺便吃点早饭。”

    “什么?今天要待客吗?我都啥准备都没有,好紧张。”

    “哎哟,这点场面就把我们陈总监给镇住了?我才不信呢。快点去,等下姑姑们得到了。”

    “那你得跟我一起,我只要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就得有我的心肝。”我说着拉着她的手。

    “哎呀,你去洗漱,我去干嘛。”她边跟着我边说。

    “万一趁我我洗漱的这会时间,你来个嫦娥奔月,我又找不到了。”

    “那你洗漱吧,我顺便在旁边洗菜,妈妈和阿香去镇上买菜去了,今天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可能得明天再走了。”

    “嗯,都听你的。”

    不一会儿外面有了声音,阿玲赶紧起身去迎接,我只好跟在后面,听她们寒暄过后,阿玲给我介绍了分别是大姑姑和三姑姑以及两位姑父,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就在洗菜的时候,我知道了阿玲的爷爷一共有六个孩子,阿玲的父亲是老大,还有两个叔叔,三个姑姑,爷爷已经过世了,现在奶奶和小叔叔住在一起。二姑姑家有辆面包车,应该跟妈妈买菜去了。诸人喜开颜笑,相互聊着什么,一堂和气,倒让我放松多了。而我显然并不知道,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反对,毕竟这不仅是家里嫁到外地的第一个女儿,也可能是所知道的寨子里嫁出去的第一个姑娘了,可是大局已定,我能够想象阿玲是进行了怎样的努力,当然,解放军爸爸可能最终定下了调子,彻底的解放了我,令我更加钦佩不已,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是认为我的岳父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开明的人,因为只有父亲才对女儿的出嫁最为伤怀,我读过余光中的文章《我的四个假想敌》,那种情怀在我未来可能也会面对的。但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女儿幸福,发自内心的祝福女儿的爱情,更多的是来源于他的见识和军队的教育,以至于能够和女儿并肩作战,又亲手把女儿交给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小伙子,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一个劲的叫着长辈,又忙着发烟,限于语言障碍,也不便于进行更多的交流,随后只好尴尬的站在院子里,不一会儿客人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阿姨和另外几个人提着很多菜也回来了,阿玲一一引荐完毕,女人们都忙去了,男人们则在客厅闲聊。只有阿香带着我和几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孩子在旁边的草地上闲聊,尽管有些尴尬,但是我却莫名的欣慰,这实际上意味着婚礼的脚步更加近了。

    尽管阿玲和阿姨一再的想方设法让我少喝酒,但是一天下来还是有点上头。客人们走后,阿玲跟我商量,考虑到我只有三天假了,不如就在莽山好好玩段时间,等过年的时候再回邵阳老家,不过她同意跟我去深圳,这可让我高兴坏了,尽管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考虑,但是已经让我很满意了。这种满意还有一层考虑是,因为我的新房子还没有竣工,而老家的土砖房实在闷热不堪,而且有失国体。

    当晚阿玲便开始收拾行李,阿姨则在一旁不停的叮嘱,我自然是热心的围观群众。阿香告诉我,妈妈怕姐姐在外面受委屈,因此一再强调千万要照顾好姐姐。我点头,却说不出什么。心中满是感动,心潮一直在翻滚,我此生必将如所言,绝不负阿玲。那一晚对我来说相当漫长,可对阿玲来说,却如昙花一现。我看的出来,那种依依不舍之情写满了脸上,这一晚对全家人来说,都应该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用过早餐,我们便出发了,阿香和阿姨送我们到停车的地方,大家似乎都有些伤感,阿香抱着姐姐,姐妹二人若有所语,我走到阿姨身边,似乎有些难为情的跟她说,我会照顾好阿玲的,请你们放心,阿姨虽然点头,但是我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开心。我看到阿玲很坚强的跟妈妈和妹妹告别,叮嘱阿香一定要好好学习,来年考上好学校,可不能像姐姐一样没出息,告诉阿姨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太劳累,尽管我听的并不清楚,但是深知其意。离别总是伤感的,不一会儿,村口便聚集了好多村民,很多都和阿玲家沾亲带故,有些孩子甚至端着一碗饭过来看,很多相亲都把自家产的鸡蛋、肉等等送到我的车上,盛情难却,我更是感动不已。一上车,汽车刚刚启动,阿玲便开始抽泣,渐渐的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默默的开车,开了大约10分钟,阿玲让我靠边停一下,我按照她的意思停在路边,阿玲走下车,望着来的方向,哭出声来,我能够理解她第一次远离故土,远离亲人,从此跟一个生命中的另一个最重要的男人开始生活,那是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心里需要承受多少的伤痛,即便是我号称男儿志在四方,当年也是如此。我走过去,抱着她,我再次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把一生都交给我的女孩。我安慰说,“阿玲,你应该伤心,今天就要告别故土和亲人,可也应该高兴,这是你新生命的启程,我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未来也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会有跟这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你不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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