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意外-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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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贤弟,你没死啊?说出来人的姓氏后,祖仲良竟回身与他拥抱,打起了哭腔,圣城一别,我道你等凶多吉少

 仲良兄全无惊惧之心啊。不过,我二人同为漂泊客,唯有入乡随俗方可妥善行住,少讲家乡话,说格威兰语最好。在这里,我起了个新名,就叫‘卡特莱’,如何?可算般配?语毕,自名卡特莱的梁人说出口音浓郁的格威兰语,更快掌拍响他的脊背,热情似招待久别重逢的好友,在这里,您又换了怎样的称呼?

 祖先生,祖。

 哎呀,您还是个恋旧的人,独在异国,不忘本姓啊。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自称为‘牛’吗?我们都是思乡的可怜人啊,对吧?祖先生非常清楚,所谓的格威兰名‘卡特莱’不过是梁语‘牛’的直译而已,要不然,你早就掐断我的脖子啦,没错吧?

 果然,你还是精明如故啊祖先生,卡特莱推开他,望向街对面的服装店,把那张顶着毒辣的太阳与水田泥土相伴而磨砺出的棕黄面孔攒出憨厚的褶皱,容我冒昧,用这等手段请你一叙,毕竟,我得尽量避开您的夫人,以免她不问缘由就动起来手来啊。

 她可不是个暴力的人。

 是吗?我怎么记得,您在酒馆去搭讪时,直接给她一腿踹到了地上?若没我跟随左右,恐怕老兄你会给她踩坏了命根,断子绝孙吧?

 闲话少说,祖先生虽笑得难堪,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服装店的方向,你我都是聪明人,不如推心置腹,省时省力。

 卡特莱后退两步,背靠着墙,抓起头发里的虱子,用指甲将之掐为两段:痛快,长话短说吧,我打听到老弟在大公府就职,想托老弟你帮帮忙,可别推辞啊。

 什么忙?

 我想学老兄你去大公府讨份长工。

 做梦。

 不不不不,凭老兄你的尖牙利齿,这岂非小事一桩?卡特莱闭上一只眼,揉起眼皮来,睁着的那只眼则眯得紧,像是在抱怨,我可是好容易跑来灰都,绝不肯打道回府,或是去别处谋生。这灰都环境怡人,婆娘白得发油,吃喝香甜油腻,比寡盐淡味的大梁好太多啦。所以啊,老兄你切莫推辞,就当帮同乡一把啊,再者,即便是灰都的大公,也不会嫌前来投奔的圣恩者太多吧?为我引个路可是双赢啊,祖先生?

 合情合理,见茉亚还未离店,祖先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简直想把之前判断她不爱逛街挑衣服的结论吞回肚子里去,但我不太能相信被我出卖过的人。

 各跑各命,谈何出卖?他的紧张,卡特莱是满不在乎,只顾着抓头发里的虱子,少瞧不起农民啊,祖先生,农民又不是拉石磨还认死理的蠢驴。看看,跟了你才几年,我就学会足两门语言——格威兰语博萨语,这像是一个死脑筋能有的本事?当日,一见你跳上夫人的背跑远,我也甩开腿溜之大吉啦。我估计着,另外两位也差不多吧?毕竟命是自己的,用去守焱王的破剑,不是往田里播熟米——缺心眼吗?

 好,我们约个时间,在祖先生的认知里,漫不经心的话最有说服力,而若给奥兰德大公引荐一位圣恩者,也确实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哪天有空?

 唔,明个吧,早上?中午?下午?又捏死一只虱子后,卡特莱面露难色,苦笑几声,老兄,看你看你,我不急。但在那之前,先借我点应急的保命钱吧,我总不能顶着这发油的头发跟你进大公府吧?你放心,我是讲信誉的人,向来有借有还,不是吗?

 掏出十枚银币后,祖先生与卡特莱约好了会面的地点和时间,目送这同行三年有余的故人去糕饼店买了奶油蛋糕,边啃着边去找就近的理发店。而见茉亚还未摆脱服装的诱惑,他理正衣领,准备去稍作催促了。

 可还未走出一步,他眼前一黑,而后被什么扯倒,往身后的方向拖行数米,滚过了一片湿漉潮软的堆积物,被坚硬的东西踏在地上猛踢。

 无用摸,他也知道是有人给自己蒙了麻袋,拖进堆满垃圾的小巷里,用皮靴狠踹猛踏。他马上护住头夹紧腿,以免最宝贝的部位受到重创,且回想起是谁会这么无聊,用这种方法痛揍自己。

 是卡特莱?不可能,真要动手报复,身为圣恩者的同乡绝不介意在照面时掐断他的喉咙。那会是谁呢?前些日子被他的馊主意害惨的贵族和议员吗?笃定谁是真凶后,他忍着疼,开始思量大公的用意,不,也许与大公无关,仅仅是府邸内有人走漏了口风,把歪主意出自一位黑发的异国人的消息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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