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经过了护士基站后，就像在往黑暗中渐行渐远。
细细簌簌的声响荡漾在走廊当中，偶尔，还夹杂着谁人的呼噜声。
小王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哈欠，打开了手电筒，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往楼上走去。
刚进入上一楼层，一阵冷风吹得小王打了个寒颤。
走廊的窗户没关。
外面的风吹打着玻璃，传来了晃晃悠悠的嘎吱声响。
小王将保安服的拉链提到了脖子，走到窗边上，将手电筒夹在腋下，伸手关了窗。
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这一层的走廊也太黑了。
整栋住院楼采用的是L型，而护士基站和医生他们的值班室正在L的拐点附近。
照理来说，就算是夜灯，淡黄色的灯光也会铺洒在拐角的走廊上。
可现在，那里一片漆黑。
“难道说，今天没人值班吗？还是睡觉去了？”小王疑惑地嘀咕了一下，便继续巡逻。
迈开脚，踏在瓷砖地板上，这自然会有脚步声响。
哒、哒、哒——
但不自然的是，寂静的走廊中，这种声响不止一个。
在L型走廊的另一端，同样的脚步声正向着小王这边靠近。
一开始，还相当轻微，小王还当是病人出门上厕所。
但他很快想到，病人又不是他这样来打工的，上个厕所还得到处跑，每一间病房里可都有独立卫生间。
而且，对方似乎还在刻意地迎合他的脚步，每一次踏足，发出的脚步声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凉的西皮了，哪个神经病在半夜搞鬼？”小王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毕竟这里是医院，偶尔撞上个精神有毛病的家伙也不算新鲜。
或者是小偷？想要这种方法来掩盖自己？
但这也有些扯淡。
小王停下了胡思乱想，干脆关上手电筒，加快了脚步往拐角走去，对方也在同时加快了脚步。
哒、哒、哒——
突然，小王停了下来。
但没想到，对方也在同时立马停了下来。
“这个西皮，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停下来的。”
小王开始感觉心里发毛，他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警棍，紧紧地握在手中。
贴着墙壁，压低了脚步声，他一点一点地往拐角点挪了过去。
这时候，他并没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
但他能够感受到，拐角另一端的那个家伙一定像在照镜子一样，模仿着自己，贴着墙壁向着拐角慢慢靠近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只剩一步之遥了。
小王咽了口口水，拽紧了棍子，猛然踏步上前，同时打开手电筒，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漆黑——
除了手电筒灯光照射到的位置，整条病房走廊一片漆黑。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这令小王迷糊了起来。
搞了半天，自己原来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但是，刚才的脚步声明明那么真切，真切到有些不现实。
他伸出手，挖了挖耳朵：“真是奇怪？难道真的听错了？”
但就在这时候，小王感觉到后颈一凉。
是风？
不对，刚才明明已经把窗给关上了。
是什么人？
他下意识地感觉到，站在他身后的应该是个人，
是刚才和他迈着相同脚步抵达了这个拐角的人。
“谁？！”
小王转过了身。
月光从走廊另一头的窗户投射而来。
那个人和小王隔着两三米左右，背对着月光，穿着一袭白色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医院里的医生。
但是，眼前的那位医生，他那白净的面孔上，却没有任何五官。
“我——的——脸，你看见了？”
他明明下半身完全没有走动，高大的上半身却靠了过来。
尤其是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很快，但又很慢地贴到了小王的面前。
寒气从他的嘴角漏了出来，碰到任意一处肌肤，都像将其冻结了一样，没了知觉。
“你，你，你是什么人？”
已经忘了有没有问过这句话了，只记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脚底像生了根，无法动弹。
对方的面孔似乎笑了起来。
哦，他笑了起来，先是嘴唇，接着是鼻梁、眼睛、眉毛，甚至连头发。
一张和小王完全一样的面孔——被这个无脸的怪人所夺走的面孔！
——嗡
“我的整个大脑好像炸开了一样，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监控室中，年过三十好几的小王向着连书君和轩辕镜讲述着自己那一晚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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