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永和十二年(二)-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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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完善之后迅速在北府普及开来。在这个娱乐生活非常单调的时代,秦腔戏曲受到的欢迎程度是曾华这个“现代人”无法想像的,而被他调教出来的“震破天”,“七挂尺”等艺人立即成了这个时代的天王巨星。很快,北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能唱,或者吼上两句。

“前面唱的是金沙滩。”伙计一边忙碌着一边继续解释道。他很快就把曾华假借前古不知哪朝而编撰的“杨家将”故事简单说了一遍。在他的话语中,薛赞四人也明白了。这个不知哪朝哪代的杨门八父子忠烈剧本一出来就深受北府百姓们的喜欢。原本就被说书等手段煽动得热血沸腾的北府百姓更是被这忠烈满门,可歌可泣的“抗胡壮举”感动了。所以只要你一唱前面那两句,马上就会有人接上“自古忠良千千万,为国为民保河山。苏武牧羊世罕见,节毛尽脱志更坚。”

“后面是三国曹武帝,唱得是前汉末年三国分争的故事。唉,要不是大将军,咱们的日子指不定比那唱的更惨!”伙计长叹一声,也忙得差不多了。摇摇头就离开了。

薛赞等人却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在他们平静的表面下,心里却正在翻山倒海。人家都说曾镇北极会收拢人心。邸报、学堂、说书、还有这秦腔新戏,再看看这北府百姓,谁看了谁都心惊。在这些人面前,谁敢贸然侵袭北府?在这些唱着“金沙滩直杀得山摇地动,好男儿拼一死决不偷生!”地百姓们面前,谁不胆怯?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快刀和利箭。

默然一阵后,四人也很少言语了。本来很热闹的一顿饭吃得有点沉闷。相比之下。雅间外面却更是闹腾,高涨的气氛一浪接着一浪,一直到四人悄然离开也没有结束。

看来四人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了解北府上下。第二天,薛赞四人就托路子到长安大学堂听课。毕竟他们都是打着“观学”的旗号,就是做做样子也要去这北府最高学府里坐一坐。

他们首先听的是北府名士,长安大学堂终身教授-罗友的课,他讲的是《君臣民》

他先从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说起,做为引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君王应该使天下受其利,使天下释其害;先治天下之法而后治人;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工商皆本,与农均为国基;制独而在制权,制权而在制衡等北府新学理论。

罗友口水直飞地一堂课听得薛赞四人是目瞪口呆。只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早就闻名已久地北府主流思想-新学理论居然是这么一回事情。

接着薛赞四人又听了江左名士陈蹈地一堂课。这位玄学大家讲得当然是玄学。他以庄子为基础,深入地探讨了一把有无、越名教而任自然、得意忘言、寄言出意和辨名析理。谁知到了最后,陈蹈话锋一指。隐隐开始抨击前汉董仲舒的“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和“邪辟之道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陈蹈不无嘲讽地说道:“动不动就给别人扣上邪辟之道的学派自己本身就是邪辟了。”不过陈蹈最后还是给这位前汉儒家大师留了点面子,说董仲舒的“《诗》长于质,《礼》长于文,《乐》长于风,《书》长于事,《易》长于数,《春秋》长于治人”说得还有七分道理。

陈蹈的这番话让习学儒学的薛赞四人感到郁闷不已。他们知道儒学和玄学一样在北府不得器重,成不了主流,但是却没有想到新学没有攻击儒学,还隐隐引用了许多儒学思想,而攻击儒学的却是同样占劣势地玄学。

不过第三天薛赞四人听完儒学大家杜龛的讲课后却心情好多了。这位开国名臣杜预的孙子秉承家学,是现在的儒学宗师级别的人物。他原本不愿意来北府,后来听说儒学由于没有什么顶梁柱眼看着在长安大学堂要衰落下去了,于是就“愤而北上”,来到北府长安,撑起了北府儒学的一片天。

在杜龛传授《左学》为主的一堂课里,薛赞等人虽然又听到了熟悉的义疏之学,但是却隐隐感到这学问里有了许多改变。不过想想也释然,在这个多种思想交汇碰撞、却无法一枝独尊(独尊和主流不是一个意思)地地方,要想占据一定优势,吸取别人地长处,改造自己的短处是自然法则,要不然就被现在越来越挑剔的北府学子抛弃。而被北府最高学府-长安大学堂踢出去,任何一个学派都承受不了这样地失败,也丢不起这个脸,所以必须“奋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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