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泰叹口气，同意李姜生的说法道：“是该稳妥一些，但这周围的妖魔被咱们杀了个干干净净，要是还想找修炼有成的妖魔，可就要走进十万大山里了……”
“十万大山凶恶异常，说不定有什么大妖居住当中，我们贸然进入，说不定比直接找上北阴大圣还要凶险几分……”
李姜生苦笑着摇头道：“这倒是无关紧要的，十万大山再危险，我们不深入也是无碍，只是，你还没察觉到自己的状况么？”
“原来，你也发现了啊。”
郑文泰满脸释然，不在意道：“先前我在山里浑浑噩噩几十年，期间或许察觉到不对劲，但也没有明悟，可现在你这大周子民都出现了，我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呢？”
李姜生深深看他一眼，也是无言，因为李姜生在见到郑文泰时，便用隔垣洞见知晓对方其实早已是个死人。
【郑文泰（阴魂）】
【身份：前炎从三品左卫将军。】
【境界：小神通巅峰】
【说明：七十年前的亡魂，凭借北阴大圣所设的盗天大阵，以及郑家设立庙宇供奉存活的特殊存在。】
“七十年过去了，外面都改朝换代了，我依然是这般壮年模样……”
兴许是终于说破了这件事，郑文泰坦然的说道。
“你斩杀妖魔，便能摄取修为，这事若传出去，定要掀起腥风血雨。可你却丝毫没有防我，恐怕也是知道我早就是个死人了吧。”
“不过，我对你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说到这，郑文泰不再往下说，李姜生也是默然。
虽然没有明说，但二人都心知肚明，人世间浑浊不堪，阴魂又是如同清水一样的存在，稍有不慎就会被如墨般的人世间沾染浊气，堕入邪道。
而郑文泰又是因为北阴大圣设下的阵法，不能转生，才成了阴魂。可也因此，他是走不出北阴大圣设立的阵法范围外的。
这阵法内部，又是个什么情况呢？死者不能往生，生者堕为尸人，这种情况下，郑文泰堕入邪道，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对李姜生没有拔剑砍了自己，郑文泰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沉默片刻，李姜生也是开口坦诚道。
“其实刚一见面，我就打算杀了你，毕竟小神通境的妖魔足够祸乱半个德阳郡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还有神智，依然未忘自己的职责……”
“到了法阵内，我也确信这剑平道的百姓，都要谢谢将军才对。”
说到这，李姜生心中着实有几分敬意，他来到盗天大阵内部才发觉这大阵其实颇为恶毒。
大阵所变的尸人一直都在试图占领大阵之外的地方，而这些尸人停留的地方，时间久了，也会变为大阵的一部分。
这可就麻烦了，虽然这些尸人不强，但不死不灭，从赤水中复活的特性，就注定了它们势成之日，整个剑平道恐怕都要被舍弃。
可这么多年，这些尸人连德阳郡都没能走出去，全是因为郑文泰十年如一日，不停游荡在村庄之间清剿尸人的缘故。
郑文泰笑了笑道：“我也没做什么，你言重了。”
“我本来就不懂变通，做人死板，不然当年圣人要捉北阴大圣炼丹，怎么会让从三品的将军去做？还不是上下都厌烦我的缘故。”
“而且就算我没有清剿这些尸人，等闹大之后，也会有人来收拾的。”
李姜生却摇摇头，不太认同。
他来到大周虽然时日不久，但也知道剑平道这七十年来，都不算太平。
大炎灭亡之时，群雄逐鹿，各路军阀并起，如果剑平道尸人起乱，真会有人来清剿？
等到大周皇帝平定天下，只不过短短十几年功夫，又有守将叛乱，朝廷失去剑平道实际掌控权，恐怕也是对尸人有心无力。
更何况，从危害一方的骨女来看，大周朝廷有没有这个心，也是难说。
听完李姜生的话，郑文泰苦笑着摆手道。
“你也别把我说的像有多大功劳一样，我一个前朝遗将，如今也没什么其他想法。”
“等杀了北阴大圣，我也算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到时我也好转世往生，不在这做个孤魂野鬼了。”
李姜生笑了笑道。
“好，到时我去请剑平道最好的道士给将军念经超度。”
郑文泰笑了笑，可随后却是面露惊骇，指着远方道：“你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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