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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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书最后还是到了杜卓航手里,据说快递他是拿回家才拆的,当着他父母的面,说狄玥送了一本书给她。

    拆开后,发现书籍并不平整,翻到折角的页面,才看见那段划线的字。

    一家三口气得不轻,打电话到狄玥继母那里,质问倒是不敢的,但也转弯抹角地阴阳怪气,给狄玥告了一状。

    祖父和父亲都在外省,继母火冒三丈,拉着狄玥做批评教育,一说就是三个小时。

    家里阿姨下班走时,到玄关处换好鞋子,还颇为同情地看了狄玥一眼。

    狄玥目光放空,一声不吭。

    某天在梁桉一家翻过一本武侠小说,金庸老先生在里面写,“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时间太久,狄玥甚至在悠久的记忆中,回顾起穿皮质短裙的戴绒绒,她靠在化妆镜前,涂那种颜色很艳的口红。

    那天戴绒绒是要去狄家做最后的谈判,她抿抿双唇,把口红晕染均匀,对着4岁的小狄玥说“打蛇随棍上,懂么”

    那时候的小狄玥当然不懂。

    她甚至不懂外婆为什么会生病去世,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出国,不懂父亲和祖父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更别说什么“打蛇随棍上”。

    但这句话,21岁的狄玥懂。

    瞅准时机,顺势而为。

    这是狄玥和狄家开战的必要能力。要打碎他们和杜家人结亲家的美梦,一人之力太绵薄,要让他们先不要那样团结一致对她才行。

    茶几上摆着几份英文资料,继母坐在沙发里,眉心皱得紧紧的。

    狄玥知道,继母的歇斯底里中,那些怨怼并不都是因为她。

    祖父和父亲不在,而那对永远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的父子,听说狄玥做的事只会觉得是继母没有教育好她,因而对继母释放低气压。

    自从父亲婚变,父子俩都得了一种叫“戴绒绒后遗症”的病。

    一朝被蛇咬十年都怕井绳,父亲在他的第二次婚姻里严加防范,生怕继母变成第二个戴绒绒,剥夺了她应得的诸多权益。

    房产车产都在祖父名下,父亲也没有再要孩子。

    而继母认为,这种防范都是因为父亲对前妻余情未了。

    不然为什么前妻让他沦为笑柄,他反而留下了和前妻的孩子

    这些狄家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狄玥都知道。

    她很抱歉要对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的人工于心计,但这也是她没办法的事。

    继母骂累了,停下来,端起茶杯。

    狄玥则在这个时候,很认真地问继母,她已经成年了,明明狄家可以不管她,为什么还要一味地为她着想,找杜家那样好的家庭

    “我长得很像我母亲,是不是”

    继母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像一个舞女你很光荣是不是”

    “父亲喜欢舞女,分给她的家产很多的。”

    “你闭嘴”

    那些话像撒在继母心里的种子,隔天狄玥出门时,隐约听见继母在和父亲通电话。

    “什么我没有用心教明明再怎么教育,她也还是流着戴绒绒的血液,和那舞女一样不安分”

    也许父亲像往常一样责备了继母,那些种子受到催化,迅速生根发芽,继母言语间难掩激动,诘问父亲,为什么他不肯把和戴绒绒的孩子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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