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顾维仁给干女儿安排了电视台的工作,正巧黄蒲所在的公司要给的得天电视台出节目,他在节目组跑前跑后,发现大家对这个小女孩颇为照顾,于是动了心思,加上嘴巴灵活会来事,一来二去,当了男女朋友,也顺势成了顾维仁这一派的人。
公历的八月底,农历的七月还没过去。正赶鬼月的尾巴上,前些时候还有在路上烧纸点香送饭的人,现在也少了。但大户人家规矩多,尤其是鬼神,更不敢轻易怠慢。在屋里供着瓜果蔬菜不说,门口挂着柳枝。偏门口当差的看见黄蒲,取了枝条来往黄蒲身上轻扫了两下,这才将人迎上去。
顾维仁的宅子在一处清静的半山腰上,周围树木葱郁,交相掩映,周围都是差不多的一层建筑,最多不超过两层。要是起了三层的“摘星楼”,那是搁古代让皇帝忌讳,搁现代让邻居烦心这么高,看什么呢。偏好周围都是差不多的人,到两层也就为止了。
抬脚先迈过门槛。
这一层门槛和影壁一样,有收风水、不漏家财的作用。也有个传说,说一个木工叫七日回魂的死人追着跑,万幸活了下来,这才决定在门口装个槛,好挡死人一挡。
黄蒲和当差的说着话,脚下却突然一绊,像是突然间不知道向哪儿落脚,膝盖一弯,笔直摔了下去。他这一下子脸朝着地,瞬间鼻血就出来了,当差的叫了人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人推进屋子里,这一下惊到了他女朋友,连忙从屋子里出来,问道情况。
“叫门槛绊了一下。”“可能是晃了神。”七嘴八舌的说道。
“那怎么还不送医院”女友慌忙打电话,却被黄蒲按住手机,他来事来的晦气,还当着人家里见血,怎么好叫主人家知道,更别说主人家已经备好了菜,自己却偏生因着各种理由不来,早不去晚不去,就临门一脚了,放人鸽子,怎能叫人没想法。
于是叫人取了冰块来,先止了血,再叫人敷上消肿,让女友先回去安慰干爹干妈,他黄蒲随后就来。
出门前打扮的清清爽爽,出门口却成了一个肿脸猪头。
好不容易把脸上的痕迹消下去,又和女友借了粉盒来给自己铺上,这才板板正正的走去厅内。
这边都是一层,不必说,每间都如大门一样装了门槛。黄蒲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也不知为何,对着这个门槛下不去脚,女友拽他衣服“干爹喊你呢。”
他惊醒般点头,多少失了态度,叫人觉得几分蠢笨。顾维仁侧头对妻子耳语了几句,却见到黄蒲大步迈过来,不多不少,最后一步恰好踩在门槛上,这是第二下,脑袋猛地磕在了地板上,原本就勉强的鼻血再次喷了出来。
“哎”
就连顾维仁也站起来,发出一声不知是喜是怒的声音。
风波最大的这两天谢知寒抽空回了一趟姑县。孤山城堡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孤冷耸直。沉重地像一幅色彩黏腻的油画棒。
多亏了钱可多照顾,地毯上没有多少灰。
不过掀开客房信息。
最近三天没有人入住,谢知寒把记录板丢在前台上,大概还是受了点风波影响。
老旧的电视台被打开。
电影频道里放着黑白色惊悚片。
穿着黑色沉闷长袍的死尸正在追逐着年轻的漂亮女人,尖叫声就像是指甲划过玻璃一样让人觉得她们可以不叫。
在余光里。
他看见一个黑色长袍,带着金色尖鼻面具的中年男人站在旁边,他手持着蜡烛。静谧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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