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浓平静地返回东宫,禁足的旨意也随之而来,被她打昏的晓馨还没有彻底清醒,也随着她一并禁足了。
日子十分煎熬,虽然衣食不缺,但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燕王是否还活着?聂星痕近况如何?她一无所知。
与世隔绝。
饶是如此,微浓还是嗅到了风雨将来的气息。东宫虽平静,但她知道,朝堂上必定暗潮汹涌,赫连王后与聂星逸一定在钳制着聂星痕,加紧登基的步伐。
如此的日子过了十多天,聂星逸终于差人送进来一个消息——她禁足期间,太子妃的宫印暂由良娣明丹姝保管。
这是要让明丹姝代她主持东宫庶务了。
晓馨听闻此事,叹了口气:“殿下真是不近人情。”
微浓倒是很坦然:“理所应当。”
晓馨仍是气不过,哭丧着脸道:“奴婢从前侍奉过明良娣,很知道她的性子。在王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面前,她倒是娇柔温婉,可一转脸就……”晓馨摇了摇头,愤愤不平地道,“如今您禁了足,必定是她趁机讨了殿下的欢心。”
微浓向来对明丹姝没什么好感,便沉默起来。
可她没想到,明丹姝比晓馨说的还要嚣张。交出太子妃宫印的第三天,这个女人的笑声便能从流云殿传到她耳朵里。初听到时,微浓还以为明丹姝恰好在含紫殿附近;后来一连三日,她总能听到隐约的轻笑声,这才明白,明丹姝是故意的。
然而微浓无心于此。她的全副心思都在东宫之外,她开始整宿地失眠,或是半夜惊醒,梦见燕王与聂星痕下场惨烈。
临近中秋,聂星逸始终没有出现,反而是魏良媛有心,悄悄来了一趟含紫殿,带了些亲手做的糕点。
“这些日子殿下异常忙碌,甚少回东宫歇息,白日处理完奏章,夜里便去龙乾宫侍疾。漫说您了,妾身也久未见过殿下。”魏良媛边说着话,边将点心从红木食盒里一一取出。
微浓立刻从中听出一些线索来,至少燕王还没死。于是她连忙让侍奉的宫人们回避,委婉试探:“有劳魏良媛来看我了,只怕殿下会怪罪你。”
魏良媛明眸微眨,好似无心说道:“殿下哪有闲工夫来怪罪妾身呢!这几日王上病情越发重了,长公主也突发头风,敬侯府里一个奴婢与人私通,敬侯也气得旧疾复发,闭门不出……”
“殿下忙完了国事,还要忙家事,分身乏术。”魏良媛拨弄着食盒上的雕花,轻叹,“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听到此处,任谁都已听出了魏良媛的来意。微浓不知她为何要对自己透露消息,有些半信半疑:“良媛的消息真是灵通,你告诉我这些,是何意呢?”
许是猜到微浓会有此一问,魏良媛神色如常地笑道:“妾身是看您在含紫殿闷得慌,久不通外事,便挑拣几件大事给您解解闷而已。”
她又端起案上一盘糕点递给微浓,盈盈莞尔:“毕竟您身为太子妃,少不得要掌握宫闱动向,是吧?”
微浓见魏良媛目光虽澄澈,却似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秘密,显然对方是不欲深谈,更不欲交心。微浓见状默然良久,才伸手接过那盘糕点,淡淡回道:“那便多谢了。”
魏良媛顺势再笑:“娘娘不必客气,上次金城公主落胎之事,全仰仗您说情。妾身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我只是个敲边鼓的,是殿下肯信你。”微浓不愿无故居功。
魏良媛闻言表情不变,正待张口回句话,此刻忽听外头响起了明丹姝的声音,像是被侍卫拦了下来。她便摇头苦笑:“还真让妾身说中了,多事之秋。”
微浓望着窗外隐隐的风动树摇,想起这几日明丹姝刻意的示威,也是一叹:“她是冲着我来的。”
微浓说着便欲从座上起身,却被魏良媛抬手拦下:“您说错了,明良娣是冲着妾身来的。自从金城公主落了胎,我俩的梁子就结下了。如今她主持庶务,又抓着妾身来看您,自然要做一番文章。”
“那我更要去看看。”微浓执意起身。
魏良媛无所谓地笑了笑:“这等小事,何须麻烦您呢?妾身自能摆平。”
闻言,微浓没再接话。她一直知道魏良媛不是寻常的东宫姬妾,能成为聂星逸第一个给名分的女人,又让他顾念多年,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明丹姝与魏良媛从前甚是亲睦,也许彼此都有秘密在对方手里捏着,所以才能相互制衡吧。微浓看着魏良媛有恃无恐的模样,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我若露面,大约会将矛盾激化。你若为难,就差人唤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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