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黄河,长江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河流沿岸,先祖们头一回学会用简陋的东西搭建房屋,会辨认可以用来果腹的植物,会将一些对人类难以造成伤害的动物圈养起来的时候,生活在那片土地的上的人对于脚下的泥土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感情。
单岷很明白这种感情,哪怕是到了两千多年之后,生活在这处土地上的汉人们还在讲究着落叶归根,生同死为一地。
但是他不明白王丹这些人的兴奋,直到张真在单岷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之后,脸上茫然的表情才是慢慢消失。
家永远都是一个人最后的依赖,这个思想从来都是深入人心,不论怎么溯本回源,每一个重视家庭的人都是一个好汉子。
单岷早就将手弩挂到了腰上,不得不说大汉的武器设计地非常人性化,手弩尾部有着一根细细的绳子,如果穿着甲胄的话,刚好可以挂在皮带上,但是单岷没有,打了一个绳结,与腰带绑在了一起。
从怀里掏出之前从那个匈奴少年手里抢来的草药,对着几个受了重伤的汉军士卒伤口上涂抹了一番,不知道这是三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效果很好。
几个活下来的士卒对单岷的行为并不反感,相反,此时此刻,他们看着单岷的眼中充满了感激,汉军之中医官少见,就算是见到,也从来不会是给他们这些人来治病的。只要不是良家子,军中的一切福利都是与自己无缘,张真却是对于单岷这样将止血的药物白白浪费在这些配军身上的行为很是恼火,在他的认知里面,这些人还不配用这些东西。
就算是与匈奴人死战过后又能如何。
在张真眼中,大汉最正确的一条政令就是将豪侠以及犯官、赘婿、罪徒发配边军,这些人不再军中,地方也少了很多的动乱。
但是东西是单岷的,张真在找到了单岷之后,之前心里的那种惶急的心态很快就是消失不见了,自己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算是绣衣使者里边的老人,知道绣衣使者不能与军中牵扯过于紧密的道理。
张真胳膊上中了一箭,匈奴人还没有大汉那种锥形的箭头,铲形箭头拔出来并不会带走皮肉,所以张真想也不想,还是咬着牙将箭头从胳膊上拔了出来,如果不及时拔出箭头,等到伤口流脓的时候,张真不确保自己胳膊还能不能保得住。
单岷很有眼色的跑过来给张真胳膊上敷上了一层草药,然后随便从地上扯出来一条布头,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在张真胳膊上面出现了,最基本的单兵自救手段单岷从来没有忘记,只不过张真胳膊上那个可爱的蝴蝶结,纯粹就是自己的恶趣味而已。
他希望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能够唤醒一些张真对于普通人的怜悯之心。
王丹也有怜悯之心,但是这份怜悯之心从来就不是给敌人的,手里拿着长刀在满地的尸体中间左挑右拣,仅有的两个轻伤,朱老三跟李七八一样,也都是拿着长刀尸体里翻找着什么,很快的,在单岷包扎完毕后,张真也是加入了这个队伍。
张真虽然对于王丹的这些手下心里头看得不怎么重要,但是能够以少打多就是已经得到了他的尊重,能够从死人堆里面拉出来一个侥幸没死的汉子,张真觉得最起码这是自己作为一个汉人的本分。
不要以为打扫战场是个安全的活计,看朱老三几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单岷非常担心会有个装死的匈奴人突然跳出来给他们雷霆一击。
对于辨认人是死是活,张真好像要比王丹这种久经沙场的悍卒还要来得更加快一些,出手也要更加的利索,那就是直接补上一刀就好了,很快的,几声惨叫从满地的尸体里面传了出来。
不过以张真为首的补刀队,很快就将遍地的尸体打扫了一半,张真下手的狠戾让单岷心惊胆战,好像刀子戳进去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团面。
一个假扮尸体的鬼奴终于是受不了了,几人这样压迫性的清扫行为给了他内心很大的震撼。
“啊”地一声大喊,这个匈奴装扮的汉人就是朝着外面撒腿狂奔,狂奔的方向,正就是单岷所在。
对于一个心智已经受到了莫大冲击的人,单岷还做不到像刚才一样充满杀意地去对待,但是最起码的是,这家伙是个鬼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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