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世福的思绪还在往事中飞……
“砰”，女儿房间里拳头砸到桌子发出的巨大声响，把令世福的思绪拉回到眼前。他知道准是出事了，要不自己小儿子这拳不能打这么重。好在这些年受子女“煎熬”，他定力已经大长。此刻，他只是深吸口气，定了定神，继续躲门外偷听。
“啥？他敢打你？哎呀呀，老子这就去把他膀子给卸了。姐，他哪只手打得你？”令超本来就是个爆脾气，多年飞扬跋扈惯了，也没吃过这个亏，尤其平日里，他与二姐关系不错。一来年龄相仿，二来大哥令军比他要大些，去了美国，也给他与姐姐关系走近留下了空间。
“哎呀，你小声点！”令媛媛怯怯地说。
“小个屁呀，姐，咱从小哪受过这样欺负？尤其是你，小时候我调皮，可我要敢戳你一下，咱爸都不顾忌我小，说我欺负女孩子，恨不能立刻就打我一顿。这倒好，咱们家没人舍得碰你一小手指头，好省下来、找个老公让他打你呀？！不行，我受不了，我非得收拾他不可！”令超跟头倔驴一样，嗷嗷叫。
“我求你了，你别咋呼了行吗？再把爸妈给招来，你嫌我出丑还小呀？”
“出什么丑？在自家人面前你出啥丑？就是出丑也总好过让别人欺负了，你还不敢吱声。当年我那个风风火火的二姐哪儿去了？小时候谁敢欺负你呀，啊？”令超开始喊了。
“行了，你小点声吧，姐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了，唉！”令媛媛叹息连连。
“先别说那没用的了，快，让我看看他打你哪儿了？”说着令超就朝自己姐姐脸上仔细观瞧。
令媛媛拨开那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露出额头上方头皮上的一大块红，“我们俩起了争执，我要拿钱，他不让，推了我一把，我头撞门框上了。”
“哦，倒是不严重，只是这到底为啥呀？你们起的啥争执呀？”令超心稍放了放。
儿子一句“倒是不严重”，给令世福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里，他支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一个细节。
“姐，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你拿钱他还打你？那你拿钱干啥？他又为啥不让你拿钱？”
令超几个问题问完，令媛媛一句话没有，又哭上了。把令超弄傻了，“姐，咱能不能别这么怂？能不能不哭？有事你说事行不？需要去收拾范大勇那个混蛋，你一句话，弟弟第一个冲锋在前，再说了，我处理不了，不是还有咱爸的吗？我就不信咱爸看着你被那混蛋打了，他能不管？他那么疼你！”令超重重强调。
“别提咱爸了，我哪还有脸见他呀，尤其是这事，我哪还有脸跟他提？都怪姐姐自己，唉，怨不得别人！”令媛媛知道，这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说事、别哭，我求你了行不？”令超让她哭的心乱。
令媛媛强忍了忍，擦把眼泪，兀自感叹，“超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你可一定得听爸爸的话呀。姐就是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令鬼子、令鬼子，唉，爸爸那绰号可不是白得的！”
“姐呀，我直接让你弄晕了，你到底这是想说啥呀？说正事成吗？你和范大勇那个混蛋到底为啥？”
令媛媛苦笑两声，“为啥？为了钱呗！”
“为钱？为了啥钱？”
“还能为啥钱？就是没钱呗！”令媛媛这才从头开始讲起原因，“这不他在学校干保安挣钱少吗，我让他找点别的活干，可他硬说他对学校保安这工作熟悉了，不肯找个工资更高的活儿。这不，前些天子纤爷爷来了，说是知道我们生活不容易，他在家里种地也挣不几个钱，要进城来找个活儿干，好攒点钱帮我们！”
“切，净扯淡，他一个老头子了，上哪去干呀，一把年纪了谁要呀？！”令超忿忿不平，“还有，找活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说找就能找到的，他住哪儿呀？“
“谁说不是呢，这不，眼下他就先跟我们一起，挤在我们租的那个六十来平的小房子里。”令媛媛边说边摇头，“其实老人家这次来，我也看出来了，他是想子纤了，想让子纤过去跟我们一起住。我一琢磨，人家当爷爷的想孙女了，也是正常。再说了，子纤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她爷爷几次，俗话说总得要认祖归宗吧，我就答应了。这不想过来接子纤过去，在我们家那点小房子里挤挤，住一段时间，也省得子纤老在咱爸、妈这边闹腾，给他们添乱。”令媛媛这话说得还算在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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